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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Chap.3:荷雅门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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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又不得不遵守的纠结表情,过了五秒才又续上话,“嗨,王说了,要活捉她。王也喜欢她的外形。嗨,嗨。我只能忍痛放弃啦,嗨。”他听到一旁的奈哲发出吹口哨的声音,对自己表示同情。“小的们,为王奉上首席!”他呼唤部下,鼓动士气,“怎样揍她和那只蜥蜴都行。嗨,嗨,只要别弄死!”

军团的斗志燃到了沸点。看见出战的龙术士居然是一个纤弱的小姑娘,这群蠢蠢欲动的达斯机械兽人族就立即领悟到,要尽可能拉近与她的距离,以肉搏战将她击垮。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项很简单的任务。

战斗以空中突然爆炸的魔弹作为起点打响了。荷雅门狄先发制人,在异族军队尽顾着嘲笑、挑逗、品评她的时候,召唤了实施大型魔法的超大魔法阵。轮转在敌军上空、将整片战斗区域囊括进去的三个圆盘,闪耀着流星般眩目的光彩,从它们繁复而精致的回路中,降下了没有穷尽的魔力雨。整个战场被这抹洪大的银色狠狠洗过,好像上帝突然朝人类的世界浇灌了一大盆水。魔弹犹如一颗颗星辰往下砸,一接触到兽人族士兵的身体就爆炸。惨叫的声浪中,一具具四分五裂的机械身躯逐渐化为了齑粉。

冷静的女术士,刹那间就收割了一波敌人的生命。又快又猛的突击,给了沙桀的军队一个不小的下马威。但他们好歹也是经受过魔鬼式训练的精锐队伍,立刻就从短暂的混乱中调整好了状态,纷纷反省起轻敌所带来的后果。他们重新整顿力量,摆好围攻的阵型,对待被他们小觑的那位少女的态度,很快变得认真了。

两名将军暂时不想出手,便一起退到了后方观战,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沙桀手下的一名先锋。“碾碎她!”他大喊。由于刚交上手,自己这一方就蒙受了一些损失,使得这位先锋官吼叫的嗓门都有些发狠了,突然又想起了王的嘱咐,立即改正了命令,“哦,要抓活的。那就碾碎她的龙,切掉四肢,留下身体,叫她生不如死!”

凭借数量的优势,他们把火龙围困在中间,到达的距离相当近,迫使雅麦斯的四只爪子不停地左挥右赶,驱虫似的进行反抗。敌人企图从他的保护下直取上面的龙术士,将这柔弱的女孩儿击倒。他们结群出动,急切交加,已经根本顾不得队形,样子像极了一群逮着人就蜇的黄蜂。

来得好!雅麦斯的想法才刚刚生成,灼热的龙息就从口中喷射而出。为了这一击,他早就做足了准备,根本连积蓄能量的时间都没有。然而,充分认识到龙息厉害的敌人,通过他喉头突然发红的信号,预判出他的第一波进攻路线。果然,“龙炎波”最终真正消灭掉的,仅是正前方区域内的小部分敌人,有不少敌人逃出了这个危险范围,从其它角度对着荷雅门狄,伸出他们邪恶的钢铁触手;而对于上下左右以及后方的敌人,雅麦斯的吐息无法触及。尽管他机敏地歪头咬住了一只企图溜进他的防御空隙对主人图谋不轨的异族,将其一瞬间撕碎,但是来袭的敌人实在太多,他不可能面面俱到。

“按计划作战。别忘词了。”荷雅门狄丢下这洗练的提醒话语,身形蓦然消失,让四面八方而来的无数铁爪全部落空。

瞬间移动到百米之外的空中,少女的身影如一只灵巧的蝴蝶般出现了。至少有一半的异族被她吸引过去,纷纷献出了自己的钩爪和闪电。对于主动送上门的蛋糕,没有人会拒绝。

她的身体如此纤细柔弱,随便一击就能粉粹,可也得打得中才行。雪袍裹身的荷雅门狄,那穿行于敌军之间来回移动的身影犹如光的碎影。原本,双方人数和体型的差异如此悬殊,战斗应该在一瞬间就分出胜负,然而半分钟过去了,闪电与触手的绞杀没有一次命中她。这就得从她和别的龙术士截然不同的感知力说起了。龙术士的感知能力分为两类。一类是主动感知,可以将感知范围覆盖到以自己为圆心的周边区域,也就是广范围的感知;荷雅门狄的感知则是被动型。感受对方全身魔力的流动,判断出敌人的进攻方向。对本体形态下的达斯机械兽人族的雷压也同样管用。她特别修炼了这类感知。因为和广范围的主动感知相比,被动感知的范围虽不及前者,但灵敏度更高,也更不易暴露自己的藏身处。

读取雷压,预判出招。对死死缠在自己身边的敌人非常有效。等于说,荷雅门狄已经洞悉了对手所有的意图和破绽。判断他们的进攻路线,对她而言有如能够预知未来一般轻松,她本人“幻影瞬移魔法”的基本功又非常扎实,因此,总能风轻云淡地避过敌人的攻击,不需要什么大幅度的动作。

机械恶魔进攻的态势是如此狂放和粗野,可是辗转穿梭于他们之间的那抹白雪般的身影,却好似在空中跳着一支优美的舞蹈。

从背后袭来的闪电激流,躲掉。从头顶延伸过来的钩爪,躲掉。任何想不到的角度,都能轻松化解。没有人跟得上她的速度,她永远比她的对手更快。她的感知就好比蜘蛛吐丝编成的大网,专门用来捕虫,这群达斯机械兽人族就像主动黏上来的小虫,没有一个逃得过这张蛛网的黏液,他们的动作幅度越大,荷雅门狄的感知就越是清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要预防危险。当来自敌人的威胁逼近时,她灵动的身形早就闪躲到安全的地带了。

相对于踪影不可捉摸的龙术士,火焰巨龙则是一个固定的诱饵。众人的视线、攻击,都随着他飞翔的轨迹在不断变化,疲于奔跑。雅麦斯不着急进攻,保存体力,在黑鸦鸦的敌军中缓速穿行,靠体型优势和机械怪物们周旋。遍体坚韧的龙鳞能带给他很好的防护,根本不惧零星的闪电射击,时不时地挥动结实有力的锐爪和刚翼,赶跑一些太过凑近的敌人也完全绰绰有余。由于多数敌人已选择追荷雅门狄而去,雅麦斯周围的敌人数量比之前主人和他在一起时要少得多,料理起来也变得相对轻松。

异族把荷雅门狄当作主要目标。对付一个身娇体弱肉嫩的人类,总比对付一头满身糙鳞厚皮、强壮精悍的巨龙要容易。然而雅麦斯是一头攻击性很强的雄龙,他渴望争斗,不甘心被敌人冷落,赤瞳瞄准了主人所在的地方后,庞大的身躯开始慢慢朝她挺进。

他一边应付敌人潮水般的阻击,一边试图接近自己的主人,最终却因为不断受到敌人的牵制和骚扰而失败了。在用一次龙息的强大火力清扫了身前一群可憎的障碍后,雅麦斯的眼睛看向了三英里外的北方。在他望着的地方,荷雅门狄就像是一个被黄蜂群追着四处逃窜的猎物,被逼到了可视范围的边缘,尽管没有人能对她造成伤害,但她离从者越来越远的处境,已经十分不妙了。

确定了这个情况后,火龙用低沉暗哑的声音念动咒语,深情地呼唤他的主人,“SeiNaaZiiK——!”(不受束缚)

远处,白发少女的身影陡然消失。所有人在刹那间失去了目标。

瞬间回到龙背上的荷雅门狄,没空搭理周围尚存的少量敌人,她要诛灭的对象,是视野尽头那群错失目标、四处张望的敌人。他们大多数人还没有发现她已经回到了契约龙身边,仍然在左顾右盼,为猎物突然失踪的这个状况困惑不解。

“在那里!”

当军队中有人发现荷雅门狄的位置,号召同伴调转方向追上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六个高速旋转着成形的巨大魔法阵,不同于先前和天地平行,这次采取的是垂直放置,它们共同组成一个半弧,仿佛六枚盾牌庇护在火龙身前,向冲刺过来的敌方大军射出魔力澎湃的大炮。无数道银色的光芒横穿天空,密密麻麻的连续投射,无情地击碎了敌人的身体。

主人一击得手后,雅麦斯立刻顺着魔力激流喷发的轨道往前冲,意图将前方狼藉一片的敌人们满是缺口的破碎战线彻底冲垮。在他周围,没有被那惊天动地的魔弹群波及的幸运儿们迅速回过神,觉察到这头火龙的图谋后,仅凭光芒中一个移动的红影儿便做出跟随的判断。等到漫天的银光渐渐黯淡,视野清晰了以后,众人愕然发现,他们的眼前只有一头巨龙。那名白发的少女,再一次不见了。

荷雅门狄当然还留在原地。飞出去的只有作为诱敌之饵的雅麦斯。她没有。

诡异的事态,让不少异族变得镇定了,如果再不分主次地瞎打一气,只会继续被当作傻子般戏耍,落入那对卑劣主从的圈套。女术士的两次攻击已经使军团蒙受了近三成的损失,不能再让事情恶化下去了。

“不要盲目地追!认准一个目标进行击破!”指挥者高声呼喊。

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该优先打哪一个呢?是人?还是龙?

“人会凭空消失,龙不会,龙只能靠翅膀飞。我建议先击落那头龙。”军中有人建言。这个提议马上得到了通过。

那位少女虽然瘦小,然而一头大象要想踩死一只疯狂乱窜的老鼠,终究还是有些难度,倒不如把体型同样巨大的龙种当作首要敌人。

灰色的恶魔军团一瞬间围住了雅麦斯,前前后后绕了好几圈,喷射出全方位的线状闪电和球形闪电,封杀他的退路。然而陷入重围的火龙却丝毫不惧。

荷雅门狄遥望着战场那一端的动态,就在异族部队准备朝她的契约者发动猛攻时,她咏诵出了那个和雅麦斯先前念得一模一样的龙语单词,“SeiNaaZiiK——!”

无视地理和空间上的障碍,跨越了半个战场距离的火龙回到她的身边,成为她空中悬浮的双脚下一个真实可靠的凭依。所有人都为之默然。

破绽已经暴露了。敌人的大军集聚在同一个方位,虽然遥远到只能看见一片灰影,但是并没有离开雅麦斯的最远射程。荷雅门狄的指尖亮起了魔力的光芒。也许敌人的闪电球能中和掉她的魔弹洗礼,却无法压制住与之联合发动的致命龙炎。

火龙在疾速向前的滑行中,让体内咆哮的怒焰再次释放。他一路飞一路喷,充分利用“龙炎波”笔直轨迹的伤害范围,不浪费任何一点火花,给敌军造成最大程度的伤亡。恐怖的龙息如同岩浆融蚀奶酪一般,顷刻间使数不清的机械身体纷纷炭化,变成气体消失,轻而易举,毫不留情,焦味和轰隆声弥久不散,似在向整个苍穹诠释着真正的力量。

令人胆寒的喷发结束后,幸存的异族们发现——此时已经不会再为之震惊了——远方的高空,又只剩下巨龙的孤影。身为敌人的那对主从,再次分离。

所有达斯机械兽人族的心中,无端地生出了一丝恐惧。

这就是二人的策略。

时而分开,时而人龙一体。永远让敌人无法兼顾,永远让敌人两头奔波。这冒险的战术之所以能顺利得到执行,不仅需要完美无缺的技巧,更需要神级的配合,惊人的默契和勇气,甚至灵魂的依托。缺任何一样都不行。

曾经在课余时间自创的魔法——出战前被雅麦斯冠名为「人龙移行」——作为它的研发者,荷雅门狄的原意只想拿它用来玩耍,增进她和从者之间的感情,事先从来不曾想到,这项魔法将来有一天会在与敌人的生死决战上大放异彩。

让两个人都成为时隐时现的猎手,采取游击的战术干扰敌人的判断力,使敌人拿不准主意到底该攻击他们中的谁。至少截止到这一刻,二人的战术执行得很成功。

“噢?那个小女孩的确有两把刷子嘛。看来龙王没选错人。”瞭望着战场中央,将己方军队节节败退的困境收入眼底,奈哲事不关己一样地揶揄调侃道。他的刺耳话音,似在考验沙桀的决心。

“嗨,嗨,你们在做什么啊?打得可真烂!”遭到同伴嘲笑的沙桀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本就尖细的嗓门此刻快要嘶吼到破音了。他意识到那个白发龙术士才是一切的根源,立刻朝军队下达了死令,“嗨,别管那头臭龙了。给我集中所有的力量,拿下那个小姑娘!”

“要对那头火龙放任不管吗?”奈哲“斜瞥”了沙桀一眼,“据说他是火龙族族长的后裔。这可是一条大鱼啊。”

“嗨,你预备怎么做?”

“让你的人把他赶到我的攻击范围。我会拿下他。”

奈哲一旦出手,就意味着死亡。他的「死亡珊瑚」只要缠住猎物,直到把猎物的精气抽干前都不会停止。虽然军队的损失让沙桀有些不爽,但是王的愿望更需要维护,他只能做出退让。

“嗨,你别忘了,王要她。”沙桀闷闷不乐地说,“不能弄死她的龙。”

“她在耗损你的兵力,”奈哲对同伴提出异议的举动很不理解,“我当然不会为此感到可惜,但是我不喜欢对敌人手软。”

并没有受到刹耶王的指派,仅凭好奇心私自随军而来的这名将军,理论上确实没有一定要出战的义务,但奈哲是一个奉行胜利至上主义的人,把集体的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判断出王的活捉命令使己方的部队不能完全放开手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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