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关于予夏的传言,铃江对零酱的恶意,自己听闻了也十分愤慨。
庆应看着能言善辩的佳七,憋着一鼓气。现在终于明白了予夏上午的话,但凡没有证据的辩驳只会让自己更加生气。
“爸爸,对不起…”零酱一直低着头,脖子开始酸痛:“我不应该打架。”
羽生转头看着零酱,左脸颊还有些微红,心疼得让人不忍责备,他摸了摸零酱的脸颊,温柔道:“那下一次,零酱会怎么做?”
“如果还有人说妈妈坏话,我还打他!”零酱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羽生微微一愣,自己在他这个年纪也曾经和其他孩子大打出手,直到了高中时代也受到过校园霸凌,在到后来的网络暴力。用武力保护自己和家人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意识,但是后来的成长教会他更为重要的道理是,武力是无法解决所有的问题的。
羽生有些彷徨,甚至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以爸爸的身份教育零酱,新手爸爸的他还不知道怎样才能告诉零酱这个道理,他犹豫着,脑海里默念着如果是夏酱,她会怎么做?嗯?在那些曾经被无故谩骂的日子里,夏酱会将那些美好粉丝的祝福转达给他。在俄罗斯站受伤回来后,网上铺天盖地地骂他做作时,夏酱给他看中国粉丝搞笑吐槽视频。在北奥失败后被媒体,惨败的口诛笔伐纷沓而来时,夏酱将那些受到鼓舞的粉丝信件一一翻译给他。
羽生恍然大悟,眯起眼对零酱说道:“如果很多人骂妈妈,零酱打不过怎么办?”
“这…”零酱又皱起了小小的眉头,他想不到答案。
“我们没有办法控制别人错误的想法,但我们可以捂住自己的耳朵。”羽生摸了摸零酱的小耳朵:“很多人骂妈妈,也有很多人夸妈妈,零酱的耳朵可以只听正确的话。”
“正确的话?”零酱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像和予怀从前跟他讲过的关于唐太宗和魏征的故事有相悖,问道:“但Pabi说忠言逆耳,兼听则明。”
“有些话是真心的,哪怕不好听也要好好接受,有些话不是真心的,那自然就不要听了。”羽生解释着。
“但..怎么分辨真心呢?”零酱抬头问道。
“这个..就需要零酱花时间同样用真心去感受啦。”羽生继续解释着,他知道判断一个人真心与否,不仅对于零酱,对于他和予夏都曾经是很大课题,他们都经历过背叛、欺骗的苦难,但正如予教授所说的,只有经历苦难才能看到真心。
“那..妈妈说讨厌爸爸,是真心的么?”零酱歪着脑袋。
“你妈妈什么时候说讨厌我呢?”羽生瞪大了眼睛,这事好像有点大。
“就在爸爸对妈妈做奇怪的事的时候。”零酱可是吃够了这些狗粮,身旁的庆应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来,而后赶紧捂住嘴,诺诺道:“对不起。”
“好了,下午的训练要开始了。”羽生正襟危坐,双手抱胸,俨然一副严父的模样:“请庆应君带零酱去冰场吧。”
“好的,羽生选手。”庆应上前牵零酱的手。
“爸爸再见。”零酱礼貌鞠躬,转身离开。
“等等。”羽生脱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羽毛法藤,戴在了零酱的脖子上,轻声道:“加油哦。”
零酱看了看脖子上的法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庆应和零酱离开了房间,羽生松了一口气,喃喃道:“真是紧张啊。”
“羽生君。”予夏一身月白色的睡裙,站在了羽生面前,一头长发如绸缎般披散在肩头。
“夏酱,你怎么没睡?”羽生扶她坐下,捻了捻她鬓角的头发。
“我怕你把零酱骂哭了…”予夏浅浅一笑,她是真担心羽生第一次教育零酱没有经验,所以一直在卧房门口听着。
“我很凶么?”羽生有些惶恐。
“很温柔。”予夏继续笑着,她的笑倒影在羽生的眼底,特别美。
“那零酱听懂了么?”羽生还是有些不安。
“零酱很乖,会懂的。”予夏柔柔地回答着,客厅落地窗外的光折射在她的面颊处,有些微微发红。
“但你不乖,让你好好睡觉。”羽生还是没有忍住,横抱起予夏。
“唉?”予夏看到了还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的佳七,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漠然,就那么两秒,恰好让佳七瞥到了,她以同样的漠然回应着。
“七君,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羽生抱着温柔乡心急欲燎,想着赶紧打发着佳七。
“好,谢谢羽生选手。”佳七拿起手边的包,准备离开,只觉得今天的这只Lindy手袋有些重,拎得自己走不动道。
“夏酱不听话,是要惩罚的哦。”
“什么嘛?医生说了这个月都不可以。”
“那个不可以,亲一口总可以吧。”
“你这儿哪是亲一口,讨厌啦。”
“不许说我讨厌,宝宝听见会不高兴的,你看零酱都学坏了。”
“你就是很讨厌嘛…”
…
下午的医院病房,怒气冲天的铃江刚刚骂走护士,她正在打电话抱怨着,这是她找的第四个哥哥姐姐了:“堂哥,那女人的儿子打我,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
病房的门被打开,糖尼叼着一颗棒棒糖走了进来,她没有敲门,一脸痞样。
“你谁啊?为什么不敲门,给我滚出去…”铃江正发着脾气,却见糖尼上前先把她手中的电话摁掉,铃江几乎爆怒,伸手就要撕扯糖尼。
糖尼乖觉地后退了半步,抓住她的手腕,上面的法式美甲已经断了两根,低声道:“啧啧,看着就疼,我看这个指甲还是早点都剪了吧。”
“你到底是谁?”铃江因为中午被皮埃打断了指甲,可是钻心地疼,见糖尼看着自己的指甲,不禁有点阴影,生怕其他指甲再断了。
“ANA管理科的糖尼。”糖尼坐在病房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予夏姐让我来问你,什么时候辞职?”
“辞职?那个女人凭什么让我辞职?”铃江不知道予夏哪来的自信跟自己说这些,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还不是仰仗着羽生和儿子,她大声吼着:“她死定了,她儿子打我的事,明天媒体就会曝光,我要让羽生选手跟她离婚!”
“等等..”糖尼拿出棒棒糖,走上前去,在铃江的脑门敲了敲:“你可是要弄清楚,打你的是何氏船运的嫡长孙何皮埃,今天在场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何氏船运?”铃江一脸懵逼,她知道今天那个何太太来头不小,但还没来得及查清楚。
“予夏姐来之前怎么没提醒我,你是个白痴啊?”糖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堂哥堂姐刚才没跟你说么?你们家在长崎的那个码头一年一半以上的业务来自中国的进口运输,而何氏船运是全球最大的华人船运公司。听说你妈是离婚以后才带你回了娘家,跟了娘家姓,你这个外系旁支,哪来的胆量挑战何大少爷。”
“你…”铃江还有些懵,但确实自己打了一个下午的电话请求家人联系认识的媒体,堂哥堂姐们似乎都在婉拒,大多只是劝她消消气,冷静一下。
“予夏姐说了,如果你愿意自己辞职,并且亲自跟零酱及何家少爷道歉,她会帮忙承担你这次的医药费的。”糖尼翻了翻白眼,一副居高临下的施舍语气。
“谁稀罕她的医药费?”铃江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自己出生寺崎家,虽然母亲离婚,但外公一家对她也算不错,从小到大就没缺过钱,现在这个女人竟然拿钱侮辱她。
糖尼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真是绣花枕头,丢掉手上的棒棒糖,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识好人心呢,如果你不辞职,ANA就要启动调查,那我就只能去找何少爷问今天的事情经过,到时候你的背景也只能如实告诉何太太啰,到时候她会怎么样?我可不敢保证。”
“你…给我滚!”铃江开始歇斯底里掩饰内心的恐慌和无能为力。
“嘘,医院静止喧哗。”糖尼将手指放在嘴边,目光再度落在她的指甲上:“予夏姐让我顺便提醒你一下,跟零酱还有何家少爷道歉的时候,记得把指甲剪了,何太太到也不至于把你丢到海里喂鱼,但是有可能一个不高兴拔了你的指甲…”
糖尼说完转身就走,只听得身后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她一边往楼下走着,一边给予夏发着信息,糖尼原计划下礼拜休假和老公去马尔代夫潜水,那个混蛋庆应非要找她来调查这种一地鸡毛的破事,要是真开展调查,下周的潜水旅行就要泡汤了。还好有予夏姐,总算保住了她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