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不急不慢,邵莫夫百无聊赖的看着黑卡,黑卡太过于平静,反倒让他觉得不真实。
这天邵莫夫再一次接到那位毕先生的电脑。
邵莫夫皱着眉头接了起来。
“毕先生,还有事吗?”
“廖虎吟这死小子去哪里了?”
“阿,我不知道。”
“他躲过了了跟踪,失踪了三天。”
智线那端气急败坏。
邵莫夫倒是有点想笑,十五六岁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时时刻刻要派一双眼睛盯着不成?
但他没有就着这个问题往下想而是问:“他应该没有多少个地方能去吧?”
毕先生最后的一点耐心也磨完了:“他平时去的地方都找过了。”
最后毕舍说:“我现在在训练场地。”
邵莫夫想了想说:“他大概率不会在这里,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哦?那你觉得他有可能在哪里?”他一边说一边与这边的人联系找人。
邵莫夫不太确定,他说:“我跟他相处时间不长,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最近是不是经常去女子学校?”
毕舍那边一愣,旋即说:“是,但是那边我们找过了,没在那边。”
邵莫夫将黑卡界面切换,尝试与廖虎吟获得联系。
其实从他当时去女子学校到后来他看到廖虎吟的表情时,他大概率知道廖虎吟异常的举动下面,必定常着一个过分合理的解释。
要不就是他身边有一个跟他传输那些观念的女孩,要不就是他看到过某些女孩深受其害才会对那些知识感兴趣。
邵莫夫对着空气中呼出一口气体,他在向下走去,跑一下还有微微刺疼。
通讯一直没有挂,所以邵莫夫能听得到对面的话,他能感受到毕舍的焦急。
毕舍此刻就跟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浑身上下透着尖刺。
他很想知道,在毕舍淡然文雅的外表下,是否这才是他最真实的状态。
邵莫夫看到人流,与他擦肩而过的一群新生正在往食堂赶,这个点已经接近饭点。
邵莫夫斜逆着人群走,一边专注的听那边的动静。邵莫夫听到李教官的声音。
大概他没有想到,毕舍竟然有这么大的特权,竟然能叫得动这里最大的官。
李教官一边让人开始排查了,一边封锁掉出路。
“你别着急,我们一准给你找到!”
但凡廖虎吟真的有在这里面。
可事实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如邵莫夫预期的那样。
毕舍走出那屋子,与邵莫夫来了个照面。
毕舍指着他说:“这事你多少得负点责任。”
说完他跟李教官说这个人他先带走了。
李教官在后面追:“别啊…他不能出去。”
毕舍完全拿邵莫夫当死人看待,想借着他最后发挥点余温余热。
邵莫夫说:“我可以帮你。”
他说的不是我配合你,而是我可以帮你。
毕舍拉着他的手忽然一松,转头看他,他轻蔑地笑了笑:“怎么帮?”
“首先,你得信任我。”
邵莫夫的声音不卑不亢。
“其次?”他的眼里充满戏谑:“是不是我还得保证你可以不死?”
邵莫夫没有计较他话语里的尖酸刻薄,而是平淡的说:“我需要一些资料,我保证我能帮你找到他。”
最后他说:“你一点也不了解他。”
“你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去那边,去那边做什么。”
毕舍问:“你真知道他在哪里?”
邵莫夫跟着他上了车,他有些烦躁,他没有回答对方,其实他自己也不是有十全的把握。
毕舍最后说:“你要耍我,你就死定了。”
邵莫夫难得开口贫一下:“我不本来就死定了吗?”
“给我女子学校的所有班级名单,我们得去那边一趟。”
毕舍自然能给他调出来,他拿着那金卡的手一顿:“我怎么相信你。”
邵莫夫给他一眼:“是我去找的你?”
毕舍的眼神仍有不定,邵莫夫早就知道,这些人都有一定程度上的“排外”,特别是他们这种刚从夂陆来的人。
邵莫夫闭起眼,回想那天的场景。
“是个女孩,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廖虎吟身边有一个女孩吧?”
他给了毕舍最关键的证据,然而毕舍却仿佛陷入了谜题一般。
两人陷入焦灼。
“他身边的女孩,不少。”这是毕舍给邵莫夫的答案。
邵莫明显也是一愣。
两人相望。
邵莫夫心想:难道我真的猜错了。
这就尴尬了。
邵莫夫迷迷糊糊问:“就没有关系特别要好的女孩吗?”
毕舍却没有回答他。
沉默一时间被毕舍打破:“你是真的不相信我能杀你是吧?”
别看两人差不多大,毕舍骨子里的狠劲可比邵莫夫要多多了。
“他没女友?”
“他有一个好友,一年前已经死了。”
邵莫夫在震撼中惊醒,车子已经到了女生学院。
毕舍亮出通行证,门口的人看了他们一眼,给他们放行。
这时候已经是下课时间,教室已经没有人,邵莫夫走到一张椅子前,看清了那张桌子上的名字。
梁梦如
邵莫夫对着毕舍说:“如果你现在顺着这个人去找,大概率能找到他。”
毕舍将那标有个人二维码的信息采集起来。并安排了一通电话。
他平视望着邵莫夫,手指敲击在那桌子上。一股猛虎的气息扑撒开来。
邵莫夫低下头,说:“我知道的只有那么多了。”
“你可以选择将我送回训练场地,或者跟你说的那样判处我的过错。”
毕舍却问他:“为什么是这个人。”
他刚刚刷梁梦如的信息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
只是他很好奇,邵莫夫是如何如此认定的。
“毕先生,没有任何原因,只是一种直觉。”
毕舍看着他笑了一下。
两人僵持在那边。
邵莫夫就着那个椅子坐了下去。
毕舍的眼睛从来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
不多时,毕舍接到一通通话,他笑的那叫一个含蓄,可话语已经接近冰凉。
“给我看紧了。”
他挂掉通话,居高临下看着对方。
“邵莫夫,你的直觉很准。”
“人找到了,谢谢你。”
“我为我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
“希望你不要介意。”
之后他伸出那只右手,想要跟他握手言和。
而邵莫夫只是站起来,低着头。
“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他笑着收回手。
梁梦如,是梁珍纯的妹妹。
也是唯一了解当初那件事情真相的人。
她姐姐的死,是一件平常且不不平凡的事。
毕舍回去因为动气动了几番拳脚。
廖虎吟自然是不服气的,被动挨打,一边嚷嚷一边哭,好生让人感动。
“你不是忙吗?别管我呀,你干嘛管我。”
毕舍抡起拳头:“我还管不了你了是吧?”
廖虎吟哭啼啼抹泪把泪。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TM千辛万苦的苦找了你三天,你说我怎么找到你的!”
廖虎吟知道自己不占理,他正哭的梨花乱颤,想让此事就此揭过。
偏偏毕舍怒气未消。
“你真不让人省心,说说吧,你怎么找到她的。”
他心里气结。
“你说说你才几岁,十六岁不到小伙子就学着人谈恋爱了?”
“我十六了!”
“好,你十六,十六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别TM的拿失踪来威胁?”
廖虎吟固执的说:“我没有。”
“你没有?你把卡丢哪里了?跟我搞起反侦察来,你当我是什么!”他几乎用吼的吼出来。
廖虎吟:“我只是,在找一个真相。”
原来这一年过去了,廖虎吟始终还是没能放下。
毕舍直勾勾盯着他,最后他将手往桌子上一拍。
“那你找到了吗?”
廖虎吟双目盘满血丝,嘴巴微微颤抖。
他说:“毕哥,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一切对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毕舍一时无言。
廖虎吟声音哭的沙哑,他说:“当初珍纯死的时候,你就开始骗我了是不是。可是为什么呀,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了,为什么会这样。”
毕舍有些无奈,他顺着后颈向上薅着廖虎吟的头发,廖虎吟趴在他身上暴哭。
一年前,梁珍纯死于自杀,但外界大家都只是知道她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自杀,除了她的妹妹梁梦如。
那个时候她十六岁,廖虎吟十五岁
那时候的梁珍纯还是教室里最出色的学生,她几乎拥有一个完美的未来。
当时她在一次社会实践活动里遇到了廖虎吟,两人相聊甚欢。
梁珍纯向任何人发散她的光芒,她的学识,她的见解。
她以自己为豪,她宽容,容忍一切肮脏,她有绝对的思想高度,是那一批拥有高度信仰,愿意奉献自己的身躯去保存自己的种族延续的人。
她拥有强大的内心,拥有温柔的外表。
廖虎吟深受她的影响,窥视到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的一角,深为震撼。
梁珍纯是一个无论如何都很乐观且积极向上的人,她与人交流时候的自信,对未来人类的强大自信,注定了她是一名刚强的女性。
梁梦如其实跟梁珍纯很像,无论是性格上还是外貌。
不同的是,梁梦如并没有在这支离破碎的世界里建立起来她的信仰,或者说,她曾经建立起来的信仰在她姐姐离开那一刻早就崩塌瓦解。
她们两个自小就生存在桃园,她们的命运早就开启,无法挽回没有余地。
她们来自传统的家族,她们延承父母的热血,她们愿意为自己生长的桃园做出自己微不足道的贡献。
梁珍纯怀着她那一腔热血走到了尽头,只是没有人知道她最后为什么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