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卫队为解放女子而成立。呼吁女子从家庭走向社会,独立,向前,努力,勇敢。
只有掌握更多的经济权力,参与更多决策,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才能真正得到力量。
女子卫队并不只有女子,他们的敌人也从来只有一个。
下葬李琦后,兰儿加入了女子卫队。
她希望在女子卫队中锻炼自己,为自己和家人报仇。
最近她在处理一个叫玉玲的女人的案子。
兰儿与玉玲的初见在街上,那时玉玲遍体鳞伤,得知是玉玲的丈夫伙同他人害得她,兰儿劝她离开丈夫,说如果她愿意,可以加入卫队,卫队能帮她维持生活。
她舍不得孩子,还是回去了,再之后就是她的死讯。
夫家说她是得了传染病病死的,为避免像塘琉那样起瘟疫,尸体当天就烧了。
兰儿想多收集玉玲生前的讯息,去找夫家的下人探询,无意间看到玉玲的丈夫。
玉玲坚持回来时,兰儿曾陪她到夫家,但当时并未看到男主人。
远远看着那人,兰儿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心里也生出密密麻麻的寒颤,不一会儿寒意遍布全身。她迈开麻木的步子,感觉不到累似的,奔得很快很远。
胡标。
钱庄的畜生。
扶住细短的小树,望着自己芦苇一样荡来荡去的腿。
兰儿恨自己的胆怯与懦弱。说是复仇,连自己的仇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兰儿把玉玲的事报告给卫队,说她怀疑玉玲的死有蹊跷。
卫队早就知道了。
她们甚至还知道兰儿不知道的,比如在胡标家还有本该被处决的齐靖澜。
卫队知道她曾经的遭遇,让她休息几天,宽慰她卫队一直在积极跟进和处理此案。除了试图通过舆论倒逼,卫队也在跟三方审判联系。
对于三方审判,兰儿是不抱希望的。
这种人来到这儿,不知又会有多少无辜者受害。
现在她会一些基本的防身术,手里还有毒药。如果能悄悄接近他们,是不是还有机会?怕就怕他们早知自己的身份。
休息的时间过去。早晨的阳光阴潮,胡标肥腻得流油的脸上嵌着豆荚一样的两只眼睛,他领着一群人拦住回卫队途中的兰儿,兰儿心中一咯噔。
胡标打量着她一边怪异地笑,一边说原来一直给他使绊子的是这样一位美人,早知道早就来见面了。
他问兰儿的名字。
兰儿心稍松,先是装作不知情,发现没用扭头往河道的方向跑,却很快被追上。她奋力挣扎,但她的力气与这群人相比太小了,周围没人听到她的求救,或许经过只影,最终却扶着墙小心地退走了。为避免更多亏,兰儿开口求饶。
“还是个有眼色的,我以为卫队的女人不仅下贱而且假正经。”胡标笑得更加开怀,“原来也有只是下贱的。可惜你惹怒了我,我不能留你。”
“……为什么要对你的结发妻子做那样的事?为什么可以为了一时的欲望摧毁另外一个人?”
“人?不过是条一辈子伺候人的贱命,一生被困在一村一镇一府,从出生只能仰人鼻息,只为吃顿饱饭,也配称之为人吗?”
胡标踢向兰儿的胸口,兰儿滚在地上,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藏到袖中。
在胡标心中,女人不是人,比他地位低、读书少、财产少的也不是人。
“那什么是人?你谄媚齐靖澜时是人吗?还记得你跟他炫耀你杀了周才,说你给他好酒,到他们家做客,毒死了他,逼死周才的妻女时,他用茶杯砸你,你摇尾乞怜、赔笑的丑态吗?”
打手中一人脸色一变,胡标的豆荚眼变成了黄豆,失去弯曲的弧度。
他那怪异的笑声,脚踢的位置,让兰儿确定,他根本认出了自己。
“所有比你在各种意义上不如你的,你都把他们踩在脚下,而比你权力高的,你又把他们捧起来,朝他们跪下去。我原来奇怪为什么因果报应报不到你的头上,现在才发现,原来早就来了。你的人生真是悲哀。”
“悲哀?”
“作为人没有人性,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带你恶心的影子,还不悲哀吗?”
“——你知道你我的区别吗?你只能自以为是地自我安慰,而我可以让你体会什么是真正的不幸。”
“——我早已清楚什么叫不幸。妹妹死了,父亲也死了。我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兰儿凄凉地眼神掠过每一个人。
倏然掏出匕首。
刺刀没能致命,兰儿心中一凉,只恨自己没在匕首上淬毒。她跑往江边,企图走水路。
兰儿成功入水,可惜打手中有一个水性好的,把兰儿逮了上来。
上岸后胡标对其一阵踢踹,兰儿扑过去用牙撕咬掉胡标脸上的一块肉,胡标脚蹬在兰儿脸上,血和牙齿混合。
她无法再承受一次当初的侮辱,不可能跟他去任何地方。
就在这里,他们做个了结。
兰儿激烈反抗,胡标控制不住喊人帮忙,变脸的架住兰儿后松了力,混乱中,兰儿夺走变脸的刀,捅在胡标脖子上。打手退了几步,兰儿终于力竭,她虚脱而快意地躺在地上,胡标捂住脖子,让打手杀了兰儿。
打手却迟迟不动。
胡标死了,就算他们杀了兰儿,也什么都得不到。
“……”
胡标拼着最后一口气,举起凶器刺向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兰儿。
此时一道闪电从天空劈来,胡标焦黑倒地。
打手不知所措,有胆大的尝试靠前,搜刮起胡标身上的金银玛瑙。抢着抢着他们打起来,有人把主意歪到兰儿身上,又几道雷落在他们脚下。
众人叫着天谴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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