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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 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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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互辞别,各自转身踏入府门。

方坐下饮茶歇息,忽想起火器交由时间未定,许云冉一拍脑袋,起身急匆匆穿过前院走出周府大门,转身朝邻右萧府走。

守门护卫面面相觑,正犹豫是否出声拦阻,再抬眸回神,人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府的布局与周府几近相同,只是伺候的侍从似乎少了些,她低头踩着月光下的影子往前走,恍惚之中,闻及稀碎争吵声,再走十余步靠近中堂,其间传出的争吵声充耳清晰,她停在原地。

透过珠帘,依稀瞧见笔直立在长案前的素色白袍人影,背部菲薄,白丝带束发,脖颈更为修长。

许云冉猛然回想起昨夜裴刹那句,“白家来信,家主病逝”。

此为何人?

必然与白家有关。

“萧玉安,你别太过分,爹爹当年护你救你,如今他病逝吊唁,你却来也不来瞧他一眼!”

白宣季见其淡漠品茶,不为所动,气急败坏指着他鼻子骂道:“真真白眼狼!不仁不义,颇有你爹风范!”

“哗啦!”

瓷片碎落一地,白宣季吓得抬脚愣神,再度站直抬眸看去,只见那双舒朗的眉眼之间,多了几分猩红的杀意。

“怎么?摔杯作甚?”白宣季吐了口沫,呸一声道,“孽障!目无尊长之徒!狼心狗肺……”

“舅舅,你当真以为我傻?当初郾城之行,行至郊外遭死士四面埋伏,九死一生,这又是谁给我设下的圈套?”

白宣季闻言愣住,霎时脸色煞白,直指他鼻子的手指禁不住颤抖,他瞪大眼睛,开合扑动的双唇良久也没吐出个字。

“是你,你急功近利,趋炎附势,生怕萧韩怒火烧灼至你身上毁了你的仕途,假情假意与外祖父示好,得知我途径之地,设下埋伏为取我头颅,献给叶宜兰讨她欢心以便夺得萧韩重视。”

萧玉安挑眉冷笑:“外祖父仁慈,你借此屡次行骗。阿娘待你不薄,且为亲姊,危难之际你不管不顾,还欲要杀我助萧韩与叶宜兰二人解其心头之恨,若说狼心狗肺,谁人能比得过你!”

“你!”

“我以为你年过半百而能知天命,如今看来,不甚那黄毛小儿聪慧半分!”

见他张开双唇,萧玉安再度抢话,直戳他心底道:“外祖父吊唁之礼,你却召集族中长辈硬留其不走,莫不是等我入瓮,欲借当年外祖父拼死助我逃离长安之事,唱亲情戏码,威逼利诱我助你升个一官半职?”

“混账!!!”

袖袍甩起,趁机灌入的晚风鼓起素色白袍,将人影扇得摇晃。

“哼!”

眼看那人转身气冲冲走出,许云冉趁机侧身躲在侧边梧桐树下的阴影之中,她目送那人甩袖离去的背影。

回神望向中堂门前珠帘之时,只见萧玉安掀开珠帘踱步而出。

目光交汇,两人停在原地,秋风呼啸,掩盖彼此起伏的喘息声。

须臾,萧玉安骤然转身返回中堂,她的目光情不自禁望向摆在长案上的长剑,偷听到他的秘密,他是不是该杀人灭口了?

许云冉愣神欲要逃离,身子却如铁钉般紧紧扎入地里。

俄而人影再度出现在中堂门口,手中还多了样东西,不是长剑,是一件黑色斗篷。

她不知所措瞪大眼睛,凝视他步步走近。

“夜里凉。”萧玉安面无神情甩开斗篷,披盖在她肩上,“你怎么来了?”

他露出一丝惨淡的微笑。

“适才……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我知道。”萧玉安垂下眼眸,沉思片刻,抬头望着她笑道,“莫不是为火器而来,我明夜差人送你府上,老规矩。”

“多谢。”她轻轻应了一声,无法直视这双暗含悲伤的眼睛,“你……”

“无碍,我习惯了。”萧玉安抬手收紧斗篷系带,指着周府方向柔声道,“我送你回去罢。”

曹观玉一听闻许云冉回府,急匆匆抓起长剑绕过厢房往主屋走。

花窗之下,长案前人影西斜,蹙眉饮茶,抬眸望月幽思。

曹观玉放缓脚步,良久不见她发觉来人,轻声唤了声:“大人。”

“先前让你查萧家之事,如今怎么还没动静?”

这话头似乎略带责备,语气又似轻描淡写。

曹观玉动了动唇,长长叹了口气。

“萧家家主萧韩,其原配白念棠,乃前太学博士白松年嫡女。萧韩榜上有名之时,便被榜下捉婿的白松年看重,且萧韩对其嫡女白念棠有意,上门求娶,白家立即便同意这桩婚事。”

“成亲两年之后,萧韩如愿依靠科举入朝为官,仕途可谓一帆风顺,一路升任御史大夫。奈何此非良人,萧韩位压白松年后,本性暴露,豢养外室,大肆纳妾,宠妾灭妻。”

“白念棠生性温和良善,生下萧家嫡公子萧玉安后便落下旧疾,后来渐郁郁寡欢,一病不起,没几年便去了。萧韩扶正宠妾叶宜兰为继室,听闻这叶宜兰手段了得,后来的许多年间,萧韩鲜少再纳新妾,似乎只再纳过两房。”

许云冉端正脑袋,淡然透过窗棂,远望地上被风卷起的枯叶:“白家如何?”

曹观玉冥思苦想,须臾道:“听闻白松年在其女白念棠病逝后,设计将萧玉安送到郾城,其余再无其他。”

“观玉,你有何解?”

“既为嫡子,继室主母恐是他为眼中钉。”曹观玉撇撇嘴,偏头远望叹息道,“或许白氏死后,他难以在萧家立足。”

“日后吩咐调查之事,若是再闭口隐瞒,我便留不得你了。”

冰冷的空气沉默良久,端坐在窗前之人始终未回头瞧他一眼,曹观玉阖眸屏息,掀开眼皮盯着地上随风摇曳的人影良久,低低道了声“观玉知错”。

倘若她留在郾城为官,萧玉安便不会出现,而他们便可长相厮守,哪怕是以主子与侍卫的关系。

说来他是有私心的,对于她一直都有,当初本想待她复仇之后再表心意,可入关这么些日子以来,他渐渐害怕,害怕她完成复仇那一天的到来。

到那时,她是不是就不再需要他了?曹观玉心底涌起一股悲哀。

俄而,窗外的小院冒出个白衣人影,头戴银色面具,人影斜而狭长,枯叶飞起打在他扬起的衣摆,直至他踏离小院。

许云冉静看曹观玉离去背影,一时间竟说不出心底是何种滋味。

她长叹口气,欲要起身吹灭烛灯歇息,眼角不经意间瞥到个从墙角一闪而过的人影,她顿时心头一颤,侧身藏进墙影,紧盯那鬼祟靠近主屋之人。

许云冉轻声取下身侧悬挂长剑,蹑手蹑脚走到门框旁的墙边,只待那斜斜的人影冒出,她随即“咻”的一声挥剑抵在那人。

“许姑娘好身手。”

她瞪大眼睛打量眼前之人,放下长剑疑惑道:“三更半夜,翻我墙角作甚?”

萧玉安摇摇怀中桂花酒酒壶,咧嘴一笑:“找你吃酒。”

说罢,他便自顾自大步往里走,抚袍坐在长案前,拔开木塞。

许云冉这才发觉他身上弥漫的酒气,她忐忑站在门口张望,随即蹙眉将门窗紧闭。

“萧大人所为何事?”

萧玉安拧眉瞪她一眼,恨恨骂道:“无事便不能来吗?”

当然,无事寻她作甚,许云冉暗暗心中道。

“话说,当初郾城坠崖之后,你为何不去寻我?”

话罢,他又饮了满满一杯。

乌眸掀起,湿润的眼底隐约透露出几分苦涩。

“我去寻过,不过是一个人去的。”她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拿起瓷杯一饮而尽,“那时寻不到人,我以为你死了。”

“是嘛?”

剑眉微挑,脸上阴霾顿时散去,泛红的脸颊在摇曳的烛光下略显妖艳,他徒然噗嗤一声笑了,喃喃自语道了句“我就知道”。

“什么?”

“没什么。”

萧玉安摇摇头,扶额阖眸痴笑不止,他右手撑在案上,脸颊正好藏在阴影里,许云冉并未看清他的神情。

“你醉了,我去给你寻些解酒药。”

待她重新回到他跟前时,他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

许云冉叹了口气,回想今夜撞见白宣季与他相争之事,脑海里又浮现出适才曹观玉所言其过往,便不忍出声责备。

她跪在他身侧拔开软木塞,朝手中倒出两粒药丸。

洁白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落在她后背伏地的衣摆,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闪烁的火光在她眸中跳跃,萧玉安望得出神。

喉结来回上下滚动,炽热的目光渐落湿润的唇瓣,粉嫩的唇瓣在金色烛光下略微染红,晚风透过门缝吹入屋内,将她唇间的桂花香气带入他鼻腔。

许云冉正欲将瓷瓶置于案上,忽而从面前扑来一人将她紧锁于怀,整个身子几乎要被揉进他身体里。

“啊!”

她吃了一惊,手中握住的瓷瓶不慎被扫过的粗臂打落,棕色的药丸散落一地。

“别动,让我趴一会儿。”

低沉的嗓音略带磁性,伴着温热的酒气轻飘飘涌入耳中,只觉心头一颤,耳根霎时软烫,她垂下停在半空中的手臂,几近屏住呼吸。

两颗炽热的心相贴跳动,萧玉安阖眸深吸,将环绕四周属于她的味道一尽揽入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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