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好的情节推进强加上的东西?
不管了。
先走再说。
我先是单手把那把沉重的符文剑抄起来背在自己身后——啧,真够沉的,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天天扛着它到处跑。然后,我弯下腰,抓住克劳德的胳膊,试图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他比看上去要重一些,身体软绵绵的,完全没有着力点。而且他身上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渗,弄得我满手都是黏糊糊的温热液体。
“喂,陆行鸟,醒醒!自己走!”我拍了拍他的脸,试图把他叫醒。
他没什么反应,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苍白得像纸。
看来是叫不醒了。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手臂穿过他的膝弯和后背,用力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嗯,果然还是有点分量的。不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抱着一个昏迷的伤员,还背着一把巨剑,这种负重行军的感觉倒是有点怀念。以前在战场上,这种事情也没少干。
记忆恢复之后,好像连身体都变得更适应这种状况了。
我抱着克劳德,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比来时更加沉重。克劳德的脑袋无力地靠在我的肩窝,金色的发丝蹭着我的脸颊,带着血腥和汗水的味道。他的呼吸很浅,带着不正常的灼热。
这家伙,好像在发烧。
失血过多加上脑震荡?
真麻烦。
一边快速奔跑,一边还要留意脚下的障碍和可能的敌人(虽然我觉得萨菲罗斯大概已经把路清干净了)。
“轰隆——!”
一阵剧烈的震动突然从魔晄炉深处传来,整个通道都跟着晃动起来,头顶的金属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
爆炸要开始了。
我脚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抱着克劳德的胳膊也收紧了一些,防止他因为颠簸而摔下去。
通道开始变得不稳定,有些地方的墙壁出现了裂缝,头顶的灯管闪烁不定,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刺耳的警报声也终于响了起来,尖锐地回荡在整个空间里。
“警告!警告!一号魔晄炉即将发生结构性溃散!所有人员请立即撤离!”
“警告!能量核心温度超标!即将发生爆炸!”
机械的女声不断重复着冰冷的警告,加剧着末日降临般的紧张气氛。
我抱着克劳德,在摇晃的通道里左冲右突,躲避着头顶掉落的碎块和脚下突然塌陷的地面。符文剑在我身后随着我的动作晃动,偶尔会撞到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家伙,连昏迷了都不安生。
“嗯…”
怀里的克劳德似乎被剧烈的震动惊醒了,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睫毛颤动了几下,似乎想要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就自己走!”我低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但他显然还没恢复意识,只是无意识地挣扎了一下,眉头皱得死紧,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什么。
“…不能…回去…”
他说什么?
我没听清。
又是一阵更加猛烈的爆炸声传来,这次离得更近了。我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金属平台传来炙热的温度。
前方的通道被掉落的巨大管道堵住了。
我停下脚步,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左边是厚实的墙壁,右边…右边好像有一个通向更下层的维修通道入口,但是被一扇锁死的铁门挡住了。
时间来不及绕路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怀里的克劳德往上托了托,调整好姿势,然后猛地抬起右脚,凝聚力量,狠狠一脚踹向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嘭!”
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扭曲声,整个门锁连同周围的门板一起被我踹得向内凹陷、变形,然后轰然倒塌。
一个黑漆漆的、向下延伸的通道入口出现在眼前。
来不及多想,我抱着克劳德,直接跳了下去。
身体在狭窄的通道里急速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越来越近的爆炸轰鸣。
黑暗中,我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坠落的过程是新鲜的,我听见了他那不稳的心跳声,就像是某种不安的小动物在他的胸腔里似的。
咔擦。
落地的瞬间——
我不知道我的什么骨头碎了。
脾脏,肺,仿佛整个人都被摔成了两半。
一股腥甜的味道瞬间涌上喉咙。
我抱着怀里这个死沉死沉的金毛累赘,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金属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没等我从跳楼的超绝感觉中缓过神,爆炸的火光就从上至下,一下冲刺到了我眼前。
我用尽力气,将克劳德翻过身,压在我身下。
剧烈的冲击波紧随炽热的白光而至,像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我的五脏六腑,又把我整个人连同身下的克劳德一起拍进了坚硬冰冷的金属地面。
“呃——!”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我喉咙里挤出来,混合着呛入口鼻的灼热空气和浓烈的尘土味。
天旋地转,耳膜嗡嗡作响,除了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什么也听不见。视野里一片白茫茫,间或闪过刺眼的火光和飞溅的金属碎片。
高温炙烤着我的后背和裸露在外的皮肤,制服布料发出焦糊的气味。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背部的皮肤在高温下迅速碳化、剥离的声音,那种感觉与其说是痛,不如说是一种毛骨悚然的麻痒和撕裂感。
肺部火辣辣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正从嘴角溢出,顺着脸颊滑落。
切,真狼狈。
不过,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身下这个沉甸甸的金毛累赘。
克劳德这家伙,被我压在身下,倒是没直接承受爆炸的冲击和高温。但他之前被萨菲罗斯揍得就不轻,现在又跟着我摔了这么一下,估计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拼尽全力,俯下身,感受了一下。
还有呼吸。
那就好。
热浪翻滚着,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不断冲击着我的背部。碎石和金属碎片如同雨点般砸落下来,有些带着惊人的力道,砸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用力蜷缩起身体,手臂死死环住克劳德,试图将他更紧地护在怀里。背在身后的符文剑倒是意外地坚固,替我挡下了不少坠落物,剑身与碎块碰撞发出“当啷当啷”的响声。
痛吗?
当然痛。骨头碎裂、内脏受损、皮肤灼伤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
恢复的记忆告诉我,这种程度的伤势,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已经是致命的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带来尖锐的刺痛。后背像是被烙铁反复熨烫,火辣辣的感觉几乎要麻痹神经。
但……也就这样吧。
反正我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的。
爆炸的冲击波似乎终于减弱了一些,虽然周围依旧轰鸣不断,墙壁摇摇欲坠,但至少没有刚才那种毁天灭地的感觉了。弥漫的烟尘和蒸汽稍微散去了一些,露出了周围更加惨烈的景象。
我们摔下来的地方似乎是一个更深层的废弃通道,比上面那条还要破败。
头顶上,原本被我踹开的那个入口已经被彻底坍塌的结构堵死了。四周的墙壁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后面扭曲的钢筋。地面上散落着更多叫不出名字的机械零件和碎石,混合着黏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唯一的光源来自墙壁上几盏忽明忽灭的应急灯,光线微弱得可怜。
我试着动了动身体,断裂的肋骨立刻传来抗议的剧痛,但我强行忽略了。Chaos和jenova的力量正在加速修复,大概再过几分钟就能恢复基本行动能力。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克劳德。
这家伙还昏迷着,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嘴唇干裂,额头滚烫。我伸手摸了摸,果然在发高烧。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虽然没有直接承受爆炸,但刚才那一摔肯定也让他伤上加伤。
必须尽快带他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口,不然就算不被砸死烧死,光是失血和感染也够他受的。
我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坐起来。这个动作牵动了全身的伤口,特别是背部和胸腔,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嘶…”
看来伤得比我预想的还要重一点。
我忍着痛,再次尝试。
这次动作放慢了许多,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尽量不牵扯到受伤最严重的部位。汗水很快浸湿了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怀里的克劳德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动作,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
“别动,笨蛋。”
我低声呵斥了一句,用手臂更紧地固定住他。
好不容易,我终于勉强靠着背后的符文剑坐了起来。
视野一阵阵发黑,但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我靠在冰冷的剑身上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骨骼在吱嘎作响中缓慢复位,肌肉和组织在能量的滋养下快速再生。疼痛感在逐渐减弱,力量也在一点点恢复。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在神罗的增援部队或者更糟糕的东西找来之前。
“走了,陆行鸟。”
我对着怀里昏迷的人说了一句,然后抱着他,背着沉重的符文剑,一步一步,朝着通道深处未知的黑暗蹒跚走去。
[3]
我花了三天才从地底爬到地面。
不知道我现在什么模样,估计衣服不剩几块布料了——倒是身体全部恢复好了。
克劳德快要渴死的时候,我就给他喂点血——
不知道他算不算进食jenova细胞。
不过他身上的伤势恢复的也很快。
好不容易把这只陆行鸟带回了我们第五区的出租屋,把他放在沙发上后,我像是要散架了一样,倒在地上。
盯着天花板,我感觉自己要累死了。
是精神上的。
我的身体不知为何活蹦乱跳的,精力无限,天哪,这就是生命之流神力吗?我死之前都没有这么强横的体质。
不做人真好。
盯着天花板,我开始叫那个名字。
“萨菲罗斯!”
看来之前的战斗是这只陆行鸟赢了,他顺便还把我跟萨菲罗斯的链接(WIFI?)打断了,我都联系不到他。
我在地下爬行那几天都在脑内编出了一个以萨菲罗斯为主角的退婚流爽文剧本,他一下都不回我。
“萨菲罗斯——”
“喂喂喂,请问是萨菲罗斯先生吗?你的陨石梦要破碎了,古代种集体复活了!”
“萨菲罗斯,我要结婚了。”
【“结婚?”】
咔擦咔擦的,有些不稳定,好歹能听到。
【“你说什么?和谁?”】
他的声音不再断续,稳定得可怕,那种刻意压抑着的平静之下,是几乎要沸腾的怒意和……什么?
“对啊,结婚。”我说,故意拖长了音调,“对象嘛——还没想好。不过肯定要找个比你有趣的,至少不会动不动就玩失联,让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好几天。”
我这就是赤裸裸地指责他之前的“掉线”行为。
谁让他突然就不理我了?害我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地底下爬了那么久,连个聊天的都没有。连我精心构思的《转生之萨菲罗斯重生到斗X大陆》剧本都没人欣赏!
【“有趣?”】他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里的寒意更重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叫‘比我有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我们更了解彼此?还有谁能像我们这样‘连接’在一起?”】
【“你忘了吗?我们才是同类,我们才是彼此的唯一。人类只会利用你,伤害你,背叛你。只有我,只有我能给你真正的‘归属’。”】
为什么他话这么多?
萨菲罗斯以前话都没有这么多的。
“你怎么了?话这么多,一个玩笑而已。怎么,因为你没有实体?”
【“你是觉得我有不安全感?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