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会因为这种观察而心跳加速。"别胡说,我们只是老朋友。"
沈沂泽哼了一声,快步走在了前面。
那天晚上,沈岫瑾辗转难眠。陈远昼的出现像一块石头投入他平静的生活,他总会想,如果他那天赴了那场约,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手机震动起来,是陈远昼发来的短信:"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
沈岫瑾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心底有个声音小声抗议,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次?沈沂泽已经大了,不需要他24小时监护。
"好。"他终于回复道,然后迅速关掉手机,仿佛害怕自己会后悔。
第二天早晨,沈岫瑾特意做了沈沂泽最爱吃的蓝莓面包。
男孩睡眼惺忪地走进厨房,看到早餐时眼睛一亮,但随即想起什么似的,表情又阴沉下来。
"今天下午我要出去一趟。"沈岫瑾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冰箱里有剩菜,你自己热着吃。"
沈沂泽的动作顿住了:"去见那个医生?"
沈岫瑾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时语塞。
"我就知道。"沈沂泽放下叉子,蓝莓酱在盘子上溅开,像一滴血,"你要去约会。"
"不是约会,"沈岫瑾放缓了声音,"只是老朋友叙旧。"
沈沂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十四岁的男孩已经快和沈岫瑾一样高了,眼中的怒火让沈岫瑾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你骗人。"沈沂泽一字一顿地说,"你喜欢他。"
沈岫瑾张口想否认,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是的,他曾经喜欢陈远昼,甚至现在看到对方,心跳仍然会加速。
但这与沈沂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像个被背叛的恋人一样质问?
"这不关你的事。"沈岫瑾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是成年人,有权决定见谁。"
沈沂泽的脸色变得惨白。他转身冲回自己房间,重重摔上门。
沈岫瑾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他应该跟上去解释,或者至少确保沈沂泽吃早饭,但一种奇怪的叛逆心理阻止了他。
凭什么他要为一次普通的咖啡约会感到愧疚?
下午两点半,沈岫瑾站在衣柜前犹豫不决。最终他选了一件黑色垂感衬衫和阔腿牛仔裤,衬衫下摆被扎进裤子,显得他腰细腿长。
正要出门时,沈沂泽的房门开了。男孩靠在门框上,脸色阴沉。
"你会和他上床吗?"
沈岫瑾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就像你直播时做的那样。"沈沂泽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会对他做那些动作,说那些话吗?"
沈岫瑾感到一阵眩晕,既因为沈沂泽尖锐的问题,也因为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直播画面突然涌入脑海。"够了!"他厉声道"你不该这么和我说话。"
"为什么不?"沈沂泽向前一步,"你明明教我要诚实。那我现在诚实告诉你,我讨厌你看他的眼神!我讨厌你想离开我!"
沈岫瑾震惊地发现沈沂泽的眼里噙着泪水。十四岁的男孩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它们流下来,就像小时候被嘲笑没妈妈时一样。
"小宝"沈岫瑾的心软了下来,他向前一步想拥抱男孩,却被躲开了。
"去吧。"沈沂泽转身背对着他,"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你。"
沈岫瑾站在门口,陷入两难。
最终,他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学长发了条信息:"抱歉,家里有事,改天再约。"
发完消息,他走到沈沂泽身边,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不去了。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沈沂泽的肩膀微微颤抖,但没有推开他。
"为什么?"男孩闷声问。
"因为……"沈岫瑾搜索着合适的词汇,"因为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什么。沈沂泽转过身,突然紧紧抱住沈岫瑾,把脸埋在他肩膀上。
沈岫瑾能感觉到男孩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衬衫,温热而潮湿。
"答应我,"沈沂泽的声音闷闷的,"你不会爱上别人。"
沈岫瑾轻拍着他的背,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承诺太过沉重,也太过奇怪。
但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少年有多么不安,只当这是小孩的占有欲作祟,最终只能轻声说:"我答应你,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不知道这个承诺会把他们带向何方,但此刻,他只想安抚这个依赖他十四年的男孩。
窗外,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两年后。
沈沂泽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桌边缘。
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笔记本上,照亮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解题步骤。
十六岁的他已经是年级公认的学霸,只是性格过于孤僻,没什么朋友。
"沈沂泽。"一个轻柔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有个漂亮小女生站在他桌前,脸颊泛红,手里捏着一个粉色的信封。"这个给你。"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沈沂泽皱了皱眉,接过信封,连谢谢都没说。
女孩咬着嘴唇跑开了,留下一教室的窃窃私语。
放学铃响后,沈沂泽慢吞吞地收拾书包。
几个男生围过来,挤眉弄眼:"行啊,冰山校草终于有人敢表白了!""她可是咱们班花,你小子走运!"
沈沂泽面无表情地把粉色信封塞进书包最里层,转身离开。
公交车上,他忍不住又拿出那封信,拆开扫了一眼。
满纸都是"喜欢你""很优秀""阳光帅气"之类的词句。
沈沂泽的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如果他们知道他在想什么,恐怕会吓得魂飞魄散。
回到家,沈岫瑾还没回来。沈沂泽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径直走向沈沂泽的卧室。
门没锁,他轻轻推开,深吸一口气,房间里弥漫着沈岫瑾特有的气息,是很温暖的味道,像是清晨撒下的第一缕阳光,其间夹杂着浓郁的花香。
沈沂泽走到衣柜前,犹豫片刻,还是拉开了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整齐地叠放着沈岫瑾的内衣和袜子。他拿起一件平角内裤,布料柔软得不可思议,就像沈岫瑾一样。
他把脸埋进去,深深吸气,仿佛要将这个味道刻进肺里。
"你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沈沂泽浑身一僵,缓缓转身。沈岫瑾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睛瞪得极大,手里拎着的购物袋掉在地上,水果滚了一地。
"我……"沈沂泽的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内裤像块烧红的炭,他却舍不得放开。
沈岫瑾大步走过来,一把夺过内裤,声音颤抖:"多久了?"
沈沂泽抿着嘴不说话。他太了解沈岫瑾了,这个问题是个陷阱。
如果他说第一次,沈岫瑾会松一口气然后教育他一顿,但如果他说实话……
"回答我!"沈岫瑾提高了音量,面上却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两年。"沈沂泽抬起头,直视沈岫瑾的眼睛,"自从我十四岁那天,看到你从浴室出来。"
沈岫瑾像被雷击中般后退一步,嘴唇微微发抖:"你知道这是不对的,对吧?我是你舅舅,你的监护人……"
"你不是我亲舅舅。"沈沂泽向前一步,"你只是我妈妈的养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没什么区别!"沈岫瑾几乎是喊出来的,"我养了你十五年!十五年!"
他突然停住,仿佛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深吸一口气,"回你房间去,我们需要冷静。"
那天晚上,沈岫瑾没有出来吃晚饭。沈沂泽做了两人份的炒饭,放在沈岫瑾门前,一小时后发现原封未动。
半夜,他听到沈岫瑾房间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心如刀绞却又莫名兴奋,沈岫瑾为他哭了。
第二天早晨,沈沂泽发现沈岫瑾的卧室门锁上了,以前他从不锁门。
餐桌上放着早餐和一张便条:"有事,晚归。自己热饭吃。"
接下来的日子,沈岫瑾变得像个幽灵。他刻意避开所有可能与沈沂泽独处的时刻,早出晚归,即使在家也锁着卧室门。
沈沂泽试过在半夜敲门,说做噩梦了,但沈岫瑾只是隔着门说"回去睡觉",声音冷静得可怕。
一个月后的深夜,沈沂泽终于爆发了。他听到沈岫瑾回家的声音,冲出门去,在玄关堵住了对方。
沈岫瑾明显瘦了一圈,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看到沈沂泽时本能地后退一步。
"够了!"沈沂泽抓住沈岫瑾的手腕,感受到对方瞬间的僵硬,"你不能就这样,就这样把我当空气!"
沈岫瑾试图挣脱:"放开。我们需要保持距离。"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沈沂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你知道我每天在想什么吗?我想吻你,想摸你,想像男人爱男人那样爱你……"
"闭嘴!"沈岫瑾猛地捂住他的嘴,眼神惊恐,"你才十六岁,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沈沂泽拉开他的手,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那告诉我,什么是爱?你直播时对那些观众说的爱你就是真的?你和那个陈医生眉来眼去就是爱?"
沈岫瑾的脸色变得惨白:"你怎么能……那是工作。而且我和陈医生什么都没有。"
"因为我阻止了!"沈沂泽几乎是吼出来的,"如果不是我,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沈岫瑾突然疲惫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小宝,听我说。你现在只是混淆了依赖和爱。等你长大了,会遇到合适的人……"
"然后呢?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沈沂泽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哭腔,"我没有父母,没有家,只有你。如果你也不要我,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沈岫瑾的身体明显僵硬了。沈沂泽知道自己的话像把刀,精准地插进沈岫瑾最柔软的地方。沈岫瑾最怕的就是辜负姐姐的托付,最怕的就是沈沂泽受到伤害。
"别这么说。"沈岫瑾的声音软了下来,"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那就证明啊。"沈沂泽向前一步,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让我爱你。用我想要的方式。"
沈岫瑾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像是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最终,他轻轻推开沈沂泽"我们可以试试。但不是现在。你还太小。"
沈沂泽的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意思是"沈岫瑾艰难地说道,"我们可以在一起。但必须等你成年。而且不能有越界的行为。"
沈沂泽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可以吻你吗?"
"不行!"沈岫瑾像被烫到一样后退,"我是说...我们可以尝试建立一种特殊的关系。但不是那种。"
沈沂泽不满地撇嘴,但心里已经雀跃不已。他已经撬开了一道缝,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那我可以不叫你舅舅了吗?"
沈岫瑾揉了揉太阳穴:"随你便。"
"岫瑾。"沈沂泽尝试着新称呼,看着沈岫瑾因为这个亲密的叫法而微微颤抖,"我爱你。"
沈岫瑾没有回应,只是疲惫地走向自己的卧室,这次没有锁门。沈沂泽把这看作一个胜利的信号。
从那天起,他们的关系变得奇怪而脆弱。表面上,他们还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私下里,沈沂泽会抓住一切机会试探边界。
不小心的肢体接触,意味深长的眼神,睡前若有若无的暧昧话语。
沈岫瑾则像个走钢丝的人,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
他默许了沈沂泽改称呼,甚至容忍了男孩偶尔的拥抱,但每当沈沂泽试图更进一步,他就会立刻竖起屏障。
"你答应过的。"沈沂泽在一次被推开后不满地抱怨。
"我答应尝试,不是让你为所欲为。"沈岫瑾板着脸说,但耳尖却红了,"再说这种话就取消约定。"
沈沂泽知道该适可而止。他转而采取更隐蔽的策略。
在沈岫瑾洗澡时恰好需要上厕所,假装睡着后靠在沈岫瑾肩上,在沈岫瑾工作时不声不响地递上一杯咖啡,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对方的手背。
六月中旬的一个雨夜,沈沂泽被雷声惊醒。他抱着枕头敲开沈岫瑾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