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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Chap.3:荷雅门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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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都难遇一个。交|配的过程非常不易和繁琐,对雄龙和雌龙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并非指没有快|感,而是耗时极为漫长,至少要两天两夜才可完成。交|配时,他们必须紧紧把躯体贴在一起,让各自的龙息传播到周身的空气中,不断喷吐,直至全身都被包裹其中。在龙族体内有一个调解龙息能量热度的器官,它只会在发|情期发挥作用,能缓解龙息带来的痛苦,不至于损害到伴侣的身体,还有一个器官会在这时候分泌精|子,使之混合在龙息中,等双方逐渐适应对方的龙息,雄龙需要将含有精|子的龙息不断融进雌龙体内,直到雌龙的子|宫|受|孕成功,出现胚胎为止。一胎通常只有一个小宝宝,双胞胎的几率少之又少,多胞胎更是绝无可能。怀孕的雌龙体温会上升至平时的两倍,性格变得暴躁敏感和情绪化,在孵出龙蛋前,需要保持不动弹的姿势十二个月,吃喝拉撒全由雄龙照料。

“其实,这也不算多么难理解的东西吧?龙族和人类毕竟是不同的,结合的方式自然也大不一样。对龙族来说,交|配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持续的时间会很长,受孕概率却很低,错过一次就得再等上五百年。”火龙声音低沉,隐隐有一丝遗憾。

荷雅门狄并没有完全听懂雅麦斯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眼睛专注地望着那两头尽情遨游在浪花之中的海龙。龙族结合的画面不会让人有任何觉得不适或羞耻的地方,像两个亲密的好朋友在嬉戏玩耍,进行某种肉搏的竞赛。荷雅门狄就错把他们当成是在玩争顶水球之类的游戏了,这也是她看得入迷的原因。

“相传,雄龙和雌龙会在下弦之月的清晨彼此吸引,诞下雏龙。如今的卡塔特山脉,这样的景象要数百年才能遇上一次,堪称珍稀历史。”雅麦斯陪主人看了一会儿,目光缓缓收回,深情地凝注于她的脸庞,“他俩的交|配仪式是从早上开始的,不出意外会在后天中午到晚上之间结束。你有的是时间慢慢观摩。”

荷雅门狄从雅麦斯的介绍中听出了奥妙,惊愕的情绪让她不禁晃动起脑袋。“整整两天,都在做这个吗?”龙族都是怪物吗……

“差不多要四十到六十个小时吧,具体时间就因龙而异了。”雅麦斯轻飘飘地回答,“毕竟让双方的龙息彻底融合,不是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呢。”

荷雅门狄感到脸上有火在烧,倾尽全力放平呼吸。“雅麦斯……”她用呜咽的声音叫唤他,“你从来都没有在我这儿……真正获得过满足,对吗?”

“我确实没法对你拿出全部的实力。”他不仅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还勾起唇角坏笑了一下,但是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又立刻补充道,“时间不重要。他们为生子而结合,我们则是享受快乐和爱情。有质量就够了。”

荷雅门狄劝说自己平复心情,别太在意这头精壮的火龙意有所指的调情和“挑衅”。她下了坐椅,把鞋子穿起来。在雅麦斯的陪伴下,两人又看了几分钟。

火龙凝视着荷雅门狄的侧脸,走到她的背后。虽然这里除了他俩和海龙伴侣外再无旁人,但他还是要顾及到可能存在着的被窥视的风险,所以,他不能遵从本心,放开双臂去拥抱她,只是捏住了她的手背。

“是你带给了我族新的生机。主人,我为你骄傲。”他听起来很激动地说道,握着她的手有些颤抖。

即使荷雅门狄看不到身后男子的脸,却也清楚他在为十天前那个激动人心的战果而欣喜不已。但她的内心却无法迎合他的这套陈词滥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打败了八百个敌人,这是件无比荣耀的事。可那份荣耀并不属于我。”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只是想活下去,雅麦斯,所以我才全力作战。我们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所谓的荣耀,不过是虚妄的身外之物,空洞而不切实际的口号。”她发觉两人接触的部位出现了一阵抖动,雅麦斯的胸口在剧烈起伏,沉重的呼吸几乎喷薄到她的面颊,于是,她挪开身子站到一边,一只手带着安慰的意图放在他的胳膊上,“你看,泰雷斯和薇尔丝不就没有参加宴会吗?至少在他们看来,繁育后代比荣耀更重要。你的好多族人,甚至是两位族长大人,今天可都是缺席呢。”

雅麦斯瞳孔中的眼黑部分由于惊愕和愤怒而急剧缩小,大脑一片混沌,只觉得有一大盆冰水从头上浇下来。他不可思议地瞪着自己的主人。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您应该回去了。我们在这儿逗留太久了。晚宴还未结束。我们该回到宴会厅,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今天的庆功会是最后一次。族长一定会亲赴现场,发表重要谈话,对您的功绩进行褒奖的。”火龙的情绪开始变得有点不平稳了,虽然用了敬称,口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强势和霸道,伸手就要拉她走。

他没有放开荷雅门狄的手腕,而少女居然没有被他拽出去,而是强硬地拿出全部的力气,抵抗他的拉扯。冰蓝色的眼中荡漾着激烈的波纹,“是什么样的奖励呢?更加长久地被困在这里吗?下一次击杀更多的敌人?”

“主人,这是……赐福。”被少女刚烈的态度略微震慑到的雅麦斯只得放开了捏住她的手,但他绝不会放弃说服她,“人类被邀请到卡塔特居住,本身就是件足以光宗耀祖的事。能够为龙族效力,在战场上建立功勋,难道不能让您为之感到荣耀吗?”

“荣耀,又是荣耀。”失去耐性的荷雅门狄把整个身子都面向他,发出了凌厉而坚定的质问,“它能治愈伤痛吗,能抚平思念吗?不能。它只是个词。你总拿这玩意儿捆绑我。”

“一个词,却包含着千钧的意义。”雅麦斯双眸中泛起愤怒的凶光,“难道保家卫国,驱逐敌寇不重要?”

“重要,但这是义务,而非荣耀。荣耀只是个好听的借口,它甚至可以被包装成一个煽动或者绑架的谎言。只有死人需要它,因为死人无法开口反对。我承认人生中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追逐荣耀,或许就算是其中一件。你可以适当引导我,鞭策我,但你不能强迫我去喜欢它。因为它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那您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呢?”

“我可以告诉你,我讨厌什么。我讨厌你的大道理。”

“您不敢回答我,我却可以点出您想做什么。”他冷冷笑着,瞬间变换了语气,不再使用尊敬的称呼。“你想离开这儿,回到你人界的家!”

互不相让的两人,一个壮健粗犷,一个纤小瘦弱,他们四目相对,仿佛彼此是敌人,而那个曾经肩并肩扶持的亲密伙伴的影子,忽然间碎裂得无处寻觅。

停了一会儿,荷雅门狄反问,“这有错吗?我不该回家?我不会再为了怕你难过而掩饰自己的想法了。没错,我想离开卡塔特,正确地说,我想离开你!”

她曾不止一次表达过这个意愿,但没有一次说得如此露|骨。雅麦斯瞬间沉默下来。他想回应,话声却突然卡住,刚才激情澎湃的辩论全都不复存在。每当这个话题被提及,他就本能地想要反驳她,然而此时,他的声带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样,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他从没想过,她竟会说出最后那句过分的话。

当他终于找回对自己喉|舌的支配权,准备厉声驳斥他的主人时,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根本无法拔高,沙哑低沉得仿佛要哭出来似的,甚至出现了极不连贯的停顿和喘息。“主人……这是您的真心话吗?”他几乎是哀求地望着她,嗫嚅着,“您这个念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一直如此。”不同于从者的纠结和痛苦,荷雅门狄的回答干脆而果断。

雅麦斯眼中,那熊熊燃烧了五年的爱情之火,在这一刻熄灭了,代之以强烈的失望和怨怒。他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思维独立、想法多多的少女,那固执己见的模样,有多么令人可恨!

在僵僵站着,与他继续对视了五秒后,荷雅门狄读懂了他的眼神。今天又将以一个不欢而散的结局与他分别。她很平静,知道此刻默默走开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她背过身,慢慢地走远了。虽然脚步并不快,却让雅麦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想要尽快离开自己,越远越好。

隐蔽的恨意在火龙目视主人远去的眸底逐渐漫开,煌煌燎原。他不明白,怎样都理解不了,在她出任首席的五年时间里,自己一直在努力地维护她,让她免除一切来自外界的猜忌和中伤。受她的前任——阿尔斐杰洛所主导的龙族史上最恶劣的叛乱事件的影响,龙王尽管提拔她做了第三代首席,却始终不能完全交付他们的信任,而雅麦斯作为她的从者,又是族中的贵族阶级,既要对龙王负责,又肩负着保护主人的义务,他在双方中间极力周旋,维持关系上的平衡,在龙王面前为主人说尽好话,让他们慢慢接纳她相信她,同时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主人排忧解难,照料她的生活起居,让她慢慢接纳卡塔特。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吗?

现在,获得了至高无上荣耀的主人,却想要毁掉他的这份努力。以往他所有的苦心,她全然不当作一回事。也许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心甘情愿到这里来,所以才会把这儿的一切视作洪水猛兽,拼命想要逃离。在得到了她需要的东西——赖以生存的长寿后,她就想要弃他而去。她怎么可以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

不仅仅是寿命,她还得到了身为一个龙族的自己完整的爱,不同于滥情的人类的坚贞不移的爱,永久的一生一世的誓约,可是她永不满足。

不。必须纠正她,纠正这个错误!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把她留在这儿——

只要她能够留下来,待在他的身边,最终,他会愿意原谅她的。

“……”望着主人愈渐看不真切的背影,雅麦斯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把它咬出了鲜血……

与火龙怒视的目光不告而别后,荷雅门狄并没有如对方希望的回宴会厅。但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好漫无目的地瞎转了几分钟后,走上了一条通往“龙之腹”的狭长山道。她不想再回到那个雅麦斯为自己特别打造的华丽鸟笼。

“龙之腹”位于“龙之巅”的西南,夹在“龙之魂”和“龙之泪”这两片龙海之间,也可以看见在海上绸缪缱绻的那对海龙族伴侣。这里还是她到卡塔特后第一个铭刻下记忆的地方。她在这儿的训练场学习,成长,试炼,并最终当上了龙术士。不必担心会有守护者来打扰她,他们正捧着酒杯醉生梦死;奥诺马伊斯也不会。她想趁卡塔特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龙神殿宴会厅的时候,一个人找个清静的地方待上一会儿。

在训练场的围墙内,荷雅门狄找了块干净的地儿坐下来,目光投向不远处耸立着的日晷雕像上永恒不动的晷针,随晷面上的光影变化而缓慢移动。

又闹到这一步了,又一次越过了那条危险的红线,提起了那个被锁在禁忌之盒中的话题,可是,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强烈的情感了。过去的几年时间,她挣扎在爱情和亲情这个难解的选择题之间摇摆不定。与雅麦斯共同孕育的爱之火花,以及对亲人和故土的思念,孰轻孰重,天平上的砝码始终在反复变化,来回倾斜。不堪重负的内心千疮百孔,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雅麦斯的这段早已过界的关系。她无法轻易抽身离开,不如说正因为有他陪着自己,她才能忍受这日复一日不断扩延的乡愁那么久。

她常常因为他的自私和贪婪而恨他,埋怨他。他想把她的身心都困在这里,浸泡在他的爱里,编织出荣耀的谎言,用爱的名义,对她百般控制。可哪怕是最生气的时候,她都无法否认,雅麦斯在自己生命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不仅作为她的契约龙,更是她深爱的恋人。如果亲情与爱情——这两个她同时渴望的东西——注定无法兼顾,也不能为了得到其中的一个而去打碎另一个。

要推心置腹地和他谈,比以往更加耐心,甚至温驯。她想说服自己,却没有信心让两人的关系恢复如初。

曾经亲密无间的这段感情,究竟从何时慢慢降温,出现裂缝的呢?荷雅门狄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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