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柍闻声,欣喜道:“阿芙,你回来了?”又看了看外头,“可有人?”
阿芙摇头,走到陆柍身旁蹲下,只见地上铺着一张地图,左上角处有一片黄泥,泥土尚且新鲜,大约是方才标记上的。
阿芙有些欣喜地开口:“阿辞,你可是寻到了好的连通之处?”
陆柍摇头,并将方才之事缓缓道来,末了又问:“姑娘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阿芙震惊地对上陆柍的眼眸,道:“浮沉堂……”
“浮沉堂?可是,这同大人讲的浮沉堂并不相同,浮沉堂乃是杀手地界,这两个强盗闯入其中,又恰好遇上我和阿强,为何无人继续追赶我们?板车又是该如何解释呢?”
阿芙重重地呼气,坐到陆柍身后为其查看伤口,轻语:“浮沉堂这是有罗刹死去,才会出现这般景象,若是那两个强盗说的不错,则至少有六个罗刹死去,三个仍未娶妻,于是配冥婚,另外三个则是正常办丧事。”
她将金疮药涂抹在陆柍的伤口处,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为何无人追赶你们,许是见你二人是金樽楼之人,今日因办丧事而痛心,一时顾不上你们。”
陆柍盯着门外的过道,眉头紧锁道:“可我总觉着……”
“莫要多想,浮沉堂如今六大罗刹死去,既要办丧事,又要进行新的罗刹选拔,不会在意我们的,我倒是好奇,是哪位神仙杀的这六个罗刹,可真是了得。”
陆柍听阿芙这么讲,顿时来了兴致“罗刹很厉害?”
阿芙快速点了几个头,一个罗刹大约抵得上五个阿强,她私自认为阿强武功是不错的,可同罗刹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而杀了这些罗刹的人,更是武功高得不得了。
说起来,她倒是认识一人有这能耐,只是此人不见踪影,几年都没有音讯。
阿芙将药罐收起,又将陆柍的长发拨回背后:“你同阿强去浮沉堂,需得再小心些,这几日在饭中下药即可,余事就交给我来想办法。”
阿芙心里已有法子:既然阿明对鬼魅城的地形如此熟悉,不如就让他来寻一个合适的地方。
——
两日后,金樽楼。
经过几日的来回劳作,陆柍已是浑身酸痛,她看着身前的又一辆板车,不由得反胃,正欲吐出,却被刘郁峰一记凌厉的眼神给逼了下去。
“怎么?这才几天,就不行了?”刘郁峰手中拿着鞭子,得意洋洋地走过来:“一个女子,非要来这干苦力活,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陆柍低头,她能感觉到,刘郁峰总是在盯着自己。每晚发放解药,他都要将自己揪出来数落讽刺一番,仿佛自己是个女子,就会碍着他的眼睛。
他那眼睛着实难看,本就细长,还爱眯成一条缝,贼眉鼠眼,像极了内奸。若是可以,她也想将刘郁峰的眼给刺瞎。
刘郁峰见她不说话,将鞭子高高扬起,吓得陆柍连忙将眼闭上,一阵声响,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落在身上,她睁开眼,鞭子正打在地上,扬起一室灰尘。
“瞧你这胆小样,你又没做什么,我为何要罚你?”刘郁峰勾嘴嘲笑,没一会又冷脸:“你去换身衣服,跟我上去一趟,畏手畏脚的,像什么模样。楼主看到,还以为我没有教好你。”
陆柍装模作样地磕了几个头:“大人英明!”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回去换了身干净衣服,虽然不知这刘郁峰叫自己上地面打的是何注意,但好在她终于有机会睁眼在来时的通道上走一遍,也能见见久违的阳光。
刘郁峰坐在暗室大厅的太师椅上等待,见陆柍跑过来,才起身,不悦道:“真是够麻烦的!”
“待会你同我上去,进了雅阁,里头的人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问你话不仅要答,还要答得漂亮,你可明白?”
陆柍略加思索答得漂亮的含义,然后嘿嘿笑着点头:“自然,自然,大人待我不薄,待会有人问起,我必是挑好的讲,大人是如何待我们好,干活轻松,顿顿有肉吃,嘿嘿嘿。”
刘郁峰瞥了她一眼,心道,她倒是机灵,便不再说话,往地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