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来了,咱们可以再不用偷偷摸摸,你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在家等我就行……唔!”话没说完,金果的嘴便被堵了个结实,他立即闭上眼睛,主动迎合突如其来的撩拨。
下一秒,白爵士将他剥得干干净净,没了耐心与温柔,以至于弄得金果连连求饶。
再没心思要求对方去他家里住……
隔一天,金宅打来电话,破天荒居然是小茶接的,小茶沉痛告知,说白爵士得了感冒,见面怕传染,让过段时间再联系。
“昨天不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病得这样重?”电话里,传来金果招呼管家的声音,“哎,去把国王赏的药找出来,治感冒的,对!都找出来,我明天带着去看病人!”
小茶连忙劝道:“别,大人您千万别!医生看过了,说爵士的病传染性很强,爵士特别强调,谁来也不让大人您来,真要是传染给您,他该心疼的!”
小茶偶尔很会说话,金果听了内心欢喜,果然没再坚持要来,于是仔细叮嘱一番,这才掐断电话。
挂回话筒,小茶长出了口气,他瞥见“患了重感冒”的白爵士正悠闲地沐浴阳光,心里是想问又不敢问,最终他摇了摇头,自顾自出去了。
一连几日,白爵士对任何事物皆表现得兴致缺缺。
金宅小厮送来的感冒药好生生地堆在飘窗柜上,里面究竟放了几种,都有哪些,没人知道。
因为压根就没被翻动过。
既然是装病躲懒,自然舞会也不好再去,只能无聊的时候去水池边坐坐,坐到太阳下山再回去。
那之后,又偏巧金果事务繁忙,想来探病总是抽不开身,如此倒也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期间白爵士再次出现在舞会上,依然风度翩翩,谈笑风生却不与任何人跳舞。
于是隔不了几天,关于他被金秘书玩腻后惨遭抛弃的流言便传得到处都是。
一笑了之,毕竟别人嘴里那个痛哭流涕地乞求金秘书不要厌弃自己的主角与他毫不相干。
直到某天在舞会上重遇了狮青,他终于没那么淡定了。
坦白说,对上狮青冰冷的目光,白爵士的心猝不及防地沉了两下。
将他不闻不问地扔到这里2个多月,白爵士真的以为对方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最起码是不记得还有他这号人的存在。
竟没想到,狮青是颗怎么甩也甩不脱的牛皮糖,居然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
还是不肯放过他吗?白爵士惶急心道。
……
狮青是6天前回来的,送走白爵士后,他便带军去了王国边境的月沙城。
——日前飞鸟王国时局动荡,老国王隼楚人突然病死,即将登基的王子遭人暗算,竟是下落不明。
如今飞鸟王国新旧两股势力斗得正酣,都城治安无暇顾及,边境就更别提了。
所以不只是狮青,野狗王国的阿骨那统帅也率大军驻守边疆,准备好随时应对有可能进一步升级的邻国骚乱。
等到飞鸟王国新势力上位,狮青班师返回都城,头一晚便听说了关于白妖精的香艳绯闻。
几位大臣在酒会上有滋有味地谈论,可笑!边疆骚乱了这么些日子,竟比不过同僚玩家猫的话题来得更吸引人。
“殿下,您有所不知,”见狮青仍坐着在听,户籍大臣立刻献宝似地谄媚道,“被金秘书看中的家猫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就是和尚来了,也得围着打几圈转!”
周围人边咧嘴笑,边附和户籍大臣的话。
“哦?”狮青面露好奇道,“本王记得,金秘书好像不喜欢这类玩意儿呀?”
“嗨!”土地大臣接过话头,“那都是装的,平常瞧着正儿八经的,私底下可比咱们玩得花,男人嘛……”土地大臣冲周围做了个“你们都懂”的表情,随后压低声音幸灾乐祸道,“我看那施老板算盘打得响,不给咱们玩,倒准备用这只猫钓个得宠的,只是没想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才几天,再没见金秘书留宿过了。”
“……”狮青没接茬,而是若有所思地抿了口酒。
“哎,都别和我抢啊!想当初我可是第一个同施老板下定的,这会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了吧!”教育大臣拍了拍浑圆的肚皮,胸有成竹地斜乜众人道。
乜到狮青,盛气凌人的气势顿时萎作一滩烂泥。
狮青不看他,只专心将酒杯搁在桌上,然后用食指与中指夹住杯脚微微摇晃,晃得杯中的麦芽酒逐渐形成漩涡。
半晌,他终于慢悠悠地开口道:“今儿个聊得高兴,害本王差点忘了说,凯院长,上次你说你的侄子是在……”
“……在……在第13军团8师9旅……”教育大臣磕磕巴巴地回答。
没能说完整,因为狮青抬手阻止他:“行了,是叫凯宾乐对吧?”
教育大臣的后背“唰”地淌下冷汗,身体先一步有了不祥的预感,他犹疑着是否应该点头,同时眼巴巴地瞅向别人,希望在座同僚可以帮他解解围,然而此刻不仅没人说话,甚至没人敢跟他对上目光。
谁叫他在三殿下面前得意忘形,居然说出如此粗鄙不堪的话来!
神经高度紧张的同时,狮青一双黄、蓝异瞳速速甩过来,纵跨左眼皮的刀疤犹如最锋利的刃,顷刻间便将他绷紧的弦一劈两半。
“院长好家风啊!身为教育大臣却教出个滥杀孩童的亲侄子!还请回去转告那畜牲的父母,本王已经按军纪将人就地正法了,念在你凯家多年来为国效力的份上,允许你们将尸体领回去下葬,”狮青语气轻松,对面的教育大臣却是越听心越死,竟连呼吸都静止了,“不过嘛,最好叫他们带个麻袋来装,你那侄子砍了孩子多少刀,本王就补了双倍的数,算是替他下辈子积点德!”
说完,狮青的指甲敲了敲杯壁,跟着绽了个阴冷无比的讪笑。
在座众人皆是静默不语,一方面半数大臣家中多少都有在军团效力的亲戚,另一方面他们也为狮青的冷酷感到胆寒,其中两位甚至不小心碰翻了酒杯,手忙脚乱收拾的同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教育大臣煎熬至极点,冷汗出到一定程度,先是头皮炸裂,伴随眼角、嘴角的突然抽搐,紧接着竟是蓦地向后栽倒在地,直接应激撅过去了!
这下,别说是跟人抢了,就是全须全尾地出现在施老板面前,恐怕也难。
两边的侍从身兼应急医疗队身份,第一时间麻利地给教育大臣注射了镇定剂,再拖进专用房间回缓应激去了。
酒桌上,狮青的表情由阴转晴,笑呵呵地将酒杯拿回手里把玩,他左右看看,然后对着身边人道:“几个月的戍边,回来本王的身子乏得很,听你们说了这么多,倒不如本王亲眼去见见,去见见那个把金秘书迷住的家猫到底生得如何漂亮。”
“是是是……”左右忙不迭附和道,“咱们也陪着殿下去瞧瞧……”
说是这样说,直到第6天夜晚,狮青才有时间坐车驶入暗馆。
白爵士正照例与客人攀谈,在得知日前教育大臣一干人等贪污受贿的爆炸新闻之后,他转头,目光恰好对上被簇拥在雅座却不耐烦地拂开众人的狮青。
这个言之凿凿要关他的猫,实际狮青也是这样做的。
于是白爵士跟着联想起金果同他说的话,心里忍不住叹息道:自由自由!想要自由居然那么难……
他深深叹了口气,继而在指指点点与悄声议论中走上前去,带着狮青再熟悉不过的微笑与从容。
今晚,狮青显然是奔着白妖精而来。
无论是他的想象亦或周围人的描述,白妖精在这儿的日子都不好过。
所以,他自然认为,与金秘书的绯闻大概率是白妖精自救的某种方法,就好像溺水者本能地抓住最大的浮木,确实,金果无论是职位还是样貌,都是最合适的。
按照他的想法,若是白妖精知晓他比金秘书更有实力……
——他要彻底降服这只妖精,要让妖精心甘情愿地匍匐在他脚下,一遍遍地忏悔,当初不该推开他,不该冷情薄性。
之后他将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亲自为妖精解开项圈,最后……
最后再将作茧自缚的妖精永远扔在这儿,臭死、烂死才能解他的气!
如此想着,他畅快地倚靠在沙发座上,翘起二郎腿,手指在膝盖前随音乐打起节拍,周围迎来送往,他只当看不见,异瞳死死盯住淡定从容的白妖精。
“殿下安康!”白妖精施施然走过来,只垂眼欠了欠身。
这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狮青用虎口盖住嘴角,视线匆匆由上扫到下,然后同周围朗声道:“之前听你们说的何等夸张,本王还当是个天仙般的人物,如今见了也不过如此嘛,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就是嚼碎了下酒也不香啊!”
旁边一阵哄笑。
等哄笑略停,白妖精抬起眼睛,面色如常道:“殿下过誉了,细皮嫩肉自然不香,譬如殿下这般皮糙肉厚,拿海盐腌上个一年半载,下酒肯定能吃得满意!”
竟是明目张胆地呛了回去。
几天前亲眼目睹教育大臣受难的其他大臣们,一个个眼珠子顿时瞪得滚圆,不免暗暗替白妖精捏了把汗。
狮青未被激怒,甚至觉得降服这么个人竟比打战还要刺激。
于是他嗤之以鼻,随后调侃道:“也对,咱们的金秘书就是因为吃不香,所以才几天就不肯来了吧?”
又是一阵哄笑,这次的笑里明显加了暧昧的嘲弄成分。
其中要数那些搂着其他家猫的客人们,笑得最大声,间或有人扯开嗓子喊:“听见没?小浪蹄子给我乖一点,要不大爷说不要你就不要你!”
家猫们脸色晦暗,个个低头不语。
如此多的声音落在白爵士耳中,扎心又刺耳,他缓了缓呼吸,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跟着他把空酒杯置于桌上,背着手朗声道:“殿下您说错了,若要一道菜好吃,需要厨师用心烹饪,以及品菜者的全心全意。假如厨师身陷囹圄,又或者品菜者粗暴无礼地牛嚼,那么好吃便是天方夜谭,”接着他上前两步,刻意压低声音又补两句,“况且殿下尝都没尝过,怎么知道金秘书就不喜欢呢?”
最后两句怼得狮青粗重呼吸,手按着膝盖骨青筋突起,隐隐有种压不住火的架势。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殿下来尝!”身边立刻有人跳出来反驳,这些人都知道,战功赫赫的三殿下平素最讨厌声色场所,别说是男人,多少大臣要把家里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配给他,都被他严辞拒绝。
虽然不知道三殿下为何会突然来了兴致踏入这里,但众人的刻板印象依旧存在。
狮青不好发作,然而心里直往外冒酸水。
一想到那股淡淡的丁香味儿,以及小金果不分昼夜地品尝细皮嫩肉的白妖精,他的心便往紧了抽,不疼,是一种很难忽略的酸感。
酸感弄得他很是烦躁,于是他忽然开口道:“这个好说,除了本王以外,今晚想尝你的人多了去,也许可以听听他们的说法。”
短暂沉默,跟着爆发雷鸣般的起哄声。
打手们见情况不对,靠近门边的两个立刻溜出去找施老板,狮青瞥了一眼没吱声。
他在心里想:假如白妖精开口求他,那么他或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