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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笑得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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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到明月枝一行人从小山丘上下来后,南清骊本计划着去南明山上叫上那些昨晚上在水云观就地歇息的弟子,山上还是清冷了些,加上修行之人大多在年纪还小的时候便拜师入宗。

此番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不好让他们做那红尘槛外人,能顺势在尘界长长见识也好。

只是没想到在山道上便恰好遇见了他们,一群人说说笑笑,手里拿着不知从哪个山头薅的半树野山楂与几茬刺梨,嘴里就没停过,看见南清骊等人后,才收起了面上无法无天的笑容,敛容肃目地跟在他们身后,小声说着话。

明月枝也没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个个都压低了声音,只觉得身后像是跟了一群蜜蜂,嗡嗡叫唤着,偶尔挤出一声没憋住的笑,又彼此推搡几下。

……

“你去…”几个挤成一团的弟子推搡道。

“我不去,你去…”

“去问谁啊?”

“问…”对哦,问谁啊。

一位白衫女修先点了点前面四道人影,又有些迷茫地点了点自己的唇,继而抱紧了自己的剑。

片刻后,他们似乎选定了一个人。

“现在谁去?”

“我不敢,在迷魇谷那回就觉得她跟大师兄是一挂的,冻死人了,还能说会道的,万一碰一鼻子灰呢。那我多丢脸。”

“那我也不敢。”

“她是你们玄微宗的,你怎么不去?”

“那我去?”一个手持山楂,并不时修剪杂余枝条的男修,抿抿唇,深吸一口气,面上多了些蠢蠢欲动的心思。

“你?”白衫女修盯着他看了一会,旋即拧眉道,“那还是我去吧。”

“不是…你啥意思。”

总之,众人商议一番后,觉得只有明月枝能堪当为他们解惑的大任。

大师兄他们是不敢指望的,平日里就是块冰山,没啥正经事的时候他们都不敢找他,虽然这几日不知道因为什么,他貌似比平常要和蔼上几分了,但依旧“冻人心魄”,他们等闲不会去招惹他。

南清骊是悬光仙尊首徒,还是其独女,十多年前便打响了她在修仙界的名声。一个人若是太过天才,便只能生出仰望之心了,他们是没这个胆子去勾她的衣袖。

那位绛裳道友倒看不出其修为深浅,但气势太强,容色又太过张扬,容易让人望而却步。况此前又从未见过,想打招呼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贸然拉衣袖有些唐突了。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了明月枝,玄微宗的弟子就不用说了,连寂剑门弟子中也有两位与她在迷魇谷时就见过。大家心里合计了一会,虽说从前见明月枝时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连眉头都蹙着,总叫人不敢与她多说话。

但今日却发现她气韵平和了许多,又有玄微宗道友解释说她已经突破筑基,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些心结已经解开了,如此一来,便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

所以众人思考来思考去,得出一个结论,也只有明月枝的袖子可以让他们拉一拉了。

临到街上,眼见着前面不远处就是客栈,知道弟子们跟着他们也不会自在,南清骊跟徐既望都跟弟子们打了招呼,告诉他们可以自行游玩,只入夜前在喜来客栈汇合便是。其余等等不过是寻常嘱咐,要他们谨言慎行,不可口无遮拦,更不可任意妄为。

明月枝抬眼的那一刻便已发现了薛灿的身影,经过一夜忙碌,她身上已现稍许疲惫,便计划着先回客栈去睡上一觉。正欲举起手同薛灿打招呼的时候,衣袖不知被何物绊住。

她回头看去,是一个白衫女修将她的衣袖扯住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众挤眉弄眼一脸好奇的小弟子,女修男修皆有,且看向她的眼神都无比地亲和。

明月枝挑了挑眉,她平素对外少言也不怎么笑,加上悬光仙尊小弟子“不堪大用”的名声在各仙门里即便不算如雷贯耳,也当是耳熟能详的。所以别说外宗了,便是玄微宗里,也鲜少有弟子会选择主动与她搭话。

像今日这种勾她衣袖还带着一脸好奇、亲和与诚恳各色情绪杂糅的更是难得一见了,她正准备开口问问他们有什么事。

便见几人面上颇有几分神秘兮兮地将她拉道一旁,扯她衣袖的那位女修张嘴说话了,下巴向东方既白的方向扬了扬,眉梢眼角都有些喜色:“明道友,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明月枝知道他们问的是东方既白。

只心道终于还是有人问出这个问题了,自报来路是各大宗门弟子交友的必要途径,这是各大宗门里长老谕师们耳提面命的东西。所以东方既白当初用山魅为自己做掩,一是山魅这名头好用,二是修仙界确实就是这么个规矩。所以她也会在白水城跟他强调,以便两方对好说辞不露馅。

毕竟江湖路远,道义如星,或明或晦。虽说总不乏有胡诌之人,比如等会一旦有人要问及东方既白师从何方,她便要开始胡诌。

但是胡诌出来的东西好歹也是个可以探寻的信息,虽不知道它是真是假,总比什么都不说让人觉得踏实许多。

长期以往,修行之人早已养成了习惯,便是真想与人相交,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必是要互报家门的。

先明门户,后谈道义,这本是先前在小山丘上时徐既望便应该过问的事情。但不知怎的,素来以讷言敏行著称的寂剑门掌门首席大弟子跟他们一块下山的时候,并没有相问,而是亦步亦趋地紧随着师姐的脚步,仿佛只顾着走山路了。

倒叫明月枝心里原本打好的一腔草稿没了用武之地,现下听见小弟子们的询问,她莫名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就像是终于有人来问一问她放在怀里藏着掖着的是何物,她也终于可以把塞在肚子里的草稿掏出来,然后光明正大地把草稿下面的东方既白放到太阳底下来晒晒了。

“他叫东方既白。”她回答道。

“东方既白?”

明月枝向东扬眉指了指已经升起的太阳。

“原来是这个东方既白,这名字真好听。”

“我只瞧他长得如此好看,原来名字也好。”

旁边一名女修沉思片刻后,晃了晃头:“玉貌欺阳色,君姿绝世尘。”

“此名此貌,的确绝配。”

许是真的惊讶于东方既白的容色,不过话落的功夫她便咏出一句诗,连头顶的紫色发带也跟随她吟咏的动作轻轻摇晃起来。

只是另有一头顶系嫣红色发带的寂剑门女修听了她的话后紧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用眸光觑了一眼明月枝,明月枝随后听见她小声嘀咕:“呆子,你别咏了,我要被你麻死了,小心人家笑话咱。”

那女修却不觉,兀自推开她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眉目间愈发较起真来:“怎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非唐突之辈,只愿遥瞻其华彩,静仰其神韵,不越雷池之地一步,不生亵渎之心半分,所言所行绝不做不尊不敬之态,岂会沦为笑柄?”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咏诗咏得俗气。”红发带面上越发尴尬,捂嘴低声道,“你倒是省省口水吧。”

“……”那女修似没想到这个回答,愣了一下,旋即低下了头,“是我不才。”

“知道不才咱就闭嘴欣赏好了。”

孰料那女修仍旧摇了摇头,转而目光诚挚地看向明月枝:“不知这位东方道友师从何门,哪位尊者门下之徒?我有与他结交之意。”

“你有意与他结交?”

明月枝被她眸中显而易见的欣赏之意晃了一下神,忍不住朝着东方既白的方向笑了一下,心中暗道这姑娘还是一如既往地是个妙人,回眸后同她轻轻摇头,莞尔回答道:“他啊,无门无派。”

“无门无派?莫非…”那女修顿了一会,追问道,“是个游侠散修?”

明月枝张唇:“不…”

“这就对了,难怪我们从前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人呢?”忽然听见旁边两个小弟子颔首交流,“就是不知东方道友来自哪处仙山。”

这话叫本要将一个“不是”脱口而出的明月枝止住了嘴。

是啊,游侠散修,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多么好的借口,这身份难道不比顺着东方既白原先胡诌的“山魅”身份顺理成章多了?既然这样,不如干脆就用游侠散修这个身份好了。

山魅这个身份还是太暧昧了些。

明月枝这般思索着,正要说话,可她还没来得及张嘴,眼前又突然闪过一道人影。

“承蒙诸君青眼,在下无宗无门,既非游侠,亦非散修。”东方既白微微拱手,眸光清明如玉璃,嘴角还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

仿佛清辉乍泄,溶溶月光正好在这一刻破云而出。

众人看了,只觉如沐春晖,仿佛他那一身张扬得灼灼红日般高不可攀,逼得人不敢直视的气质不过表象,实则这位东方道友当是个顶好相处的人。

这人何曾笑得如此纯良过…

明月枝本要张开的嘴巴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她好似听见算珠“吧嗒”一下落地,刚打好的算盘被拨乱的声音。

怔愣一会,只能安慰自己,好吧,按照原来的想法也不算错。

有了东方既白这位当事人的加入,一时间,喜来客栈附近这块地像是沸水炸进了油锅里,简直热闹非凡。

当然,其中还有个闹中插播的,明月枝挑了挑眉稍,望着这用了许大力气才挤到她面前的人有些出神。她跟寂剑门的渊源虽不算浅但也不算深,上辈子算上徐十六他师父老人家,统共也只认得五个。

没想到这一回因着南明山这事,不光徐十六来了,连剩下三个也都一块出来了。

“师妹,你吃山楂吗?”白衫男修举着一根很有抽象美感的山楂枝,枝头还挂着几十个红艳艳的山楂果,面带笑容地同明月枝介绍道,“这个是山里红,是那树上最红的一枝。我方才尝了一颗,滋味很甜。”

另一手握着一根刺梨藤,见明月枝看过来,嘴角愈发上扬:“还有这刺梨果你吃不吃,是酸甜口味的。”

就这么一失神的功夫,明月枝已经下意识将手伸了出去,待她意识到不该伸手时已经来不及,可就在即将接过的那一刻,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是山魅。”这句话在空气里尤有余音。

明月枝循声转头看去,却见东方既白也正好望向了自己,冷白长指悠悠一点,他弯起双唇,用极其清越的声线与极其清晰的语气,以及足以让在场的玄微宗弟子寂剑门弟子都能听见的声调一字一句道,“她捡的。”

霎时间,众人不光说话声没了,连呼吸声都渐渐听不见了,探究的目光却渐渐火热起来,纷纷在明月枝与东方既白二人身上流连着。

只因山魅这一身份在修仙界可是独一档的特殊,一种美人恩难消的特殊,所以…嗯…

若是东方既白方才没有特意加上后面这句还好说,偏偏加上了,就好像在特意表明什么,众人都在心里暗自揣测着。

几要灼起的目光叫明月枝站立难安,本要去接山楂枝与刺梨藤的手瞬间收了回去,转而忿忿地斜着双眸看向了“画蛇添足”的罪魁祸首。

“不是说好了吗?干嘛又…这也是一时嘴快?”她用灵力传了一道音,双眉皱起的弧度几乎与清晨净面后拧干的面巾无异。

东方既白轻倚沿街一根石柱,目光落在明月枝收回去的手上,极其缓慢地“嗯。”了一声,唇边弧度似笑非笑,仿佛是在为什么而暗自欢喜,叫明月枝越发恼怒起来。

“这都第二次了,还嘴快?少主别是故意坑我的吧?”

明明在小山丘上在师姐面前就犯过一次错了,她还特地叮嘱了,怎么刚巧又犯了?

明月枝忿怨的目光仿佛要从东方既白身上盯出个窟窿,后槽牙都咬出了声响,偏偏那人从容淡定得仿佛一座山,任外界如何纷纷扰扰,他自岿然不动。众目睽睽下明月枝又不好发作,更不知如何打破现下安静而尴尬的氛围。

直到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东方道友,原来你是山魅啊?”

明月枝转头看去,原来是薛灿正好行至此处,也正好听见了东方既白方才的那句话。她微微偏着头打量东方既白,此刻手里还捧着个竹碗,里面装的正是胡娘子馄饨挑子上刚出锅的小馄饨,鲜香扑鼻,说完这句话后她又紧接着吞了一个小馄饨。

大约是味道极好,一双杏眸也微微眯着。

旋即见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颌,两眼放光地得出结论:“难怪你长得这么好看!”

她生得讨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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