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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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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刻薄疏离的话语,这里只有画师和助理。

顾昀秋戴上手套,掀起袖管,书吧还没完全竣工,冷风从窗户缝隙里渗透,吹得他皮肤泛起细密的小疙瘩。

他拿起大刷子,沾满了明黄色颜料,大幅度地往墙面刷去,不一会儿这个屋子就充满嫩黄的暖光,哪怕白炽灯再冷,撒下的也只会是太阳气息。

许港抱住梯子腿,抬起头专注地看着顾昀秋在上方泼墨,不时指出颜料涂抹不均匀的地方。第一次参与到顾昀秋大作里,他感到新奇,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

“看看怎么样?”顾昀秋用铅笔在墙壁上画了只奔跑的小狗,往后退了几步,询问许港的意见。

许港用手撑着下巴,化身专业艺术点评员,颇有自己的见解:“这只狗线条流畅,身体比例符合黄金分割率,动作富有动态美感,是副难得的涂鸦画作。”

“得了吧,这就是只萨摩耶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顾昀秋左手拿起颜料盘,右手握着画笔开始勾边。

他的手腕纤细,指节凸起,握笔的动作优雅灵活,落在许港眼里又是一副艺术品景象。

于是许港自然而然地走神了,视线游移在顾昀秋身上定格,他走到顾昀秋看不到的侧后方,离他两步之遥的距离,拿出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刻美景。

闪光灯亮起,顾昀秋被亮光晃了眼睛,他回过头疑惑地看向许港。

许港慌乱捂住摄像头,尴尬一笑:“我想拍下这只狗,回家临摹复习。”

“这个角度好像只能拍我的腰吧。”顾昀秋重新面对墙壁,好笑地摇摇头,“你不会回家要对着我的身体练习人体吧。”

许港呼吸一滞,关掉了闪光灯,对着顾昀秋连拍几十张,才心满意足地回复道:“也不是不行,要是你慷慨的话,我还想请你当我的模特,让我画你的人体呢。毕竟比起比例失衡的照片,还是真人更棒。”

“做梦。”顾昀秋换了支细笔,沾了沾粉红,轻轻点涂小狗吐出的小舌头。心想有些人还真是就坡上驴,拾级而上啊。

“总会实现的,就像你失忆那会儿给我画自画像一样,我也不知道你还有这几把刷子呢。”许港不置可否,想到和失忆的顾昀秋相处的短暂时光,那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段没有任何斗争和矛盾,纯粹在一起的日子了。

顾昀秋看了眼水桶里浑浊的水,想到出门后刮在脸上的寒风,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对许港说道:“水桶的水该换了,帮我装桶水呗。”

“没问题。”许港似乎天生就是个热心肠,接过水桶屁颠颠地出门了,毫无怨言的样子。

顾昀秋穿上外套,走到墙根边,用头一下一下轻轻撞着墙,心乱成一团,他不想去纠结方才许港话里的深意,可是……

什么叫要是从许港的考虑去看待问题呢,要是他从一开始没有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坦荡地告诉许港过往真相,那他们还会在一起吗?许港还会坦然和自己结婚吗?答案必然是不会。

因为他们都骄傲。

顾昀秋骄傲,所以会自作主张瞒住许顾两家旧事,渴望粉饰太平,以卑劣的心思留在许港身边。

许港也骄傲,绝不会容忍杀父仇人的儿子寄居在自己身边,更不可能放任自己爱上他,他一定会用最决断的方式切割和顾昀秋的所有联系。

并且在事业有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着手于调查真相,最后用惨烈的方式报复彼此。

让这段感情面目全非。

对,就是面目全非。

可要是许港不骄傲不自立,为了一己私情和自己在一起,放弃为父报仇的计划,这样的许港他也绝不会爱上。

人就是这么矛盾,他爱他的倔强,又碍于各种因素,不能和他在一起;等他为了他妥协,他又不那么爱他了。

顾昀秋还在思考对于许港的感情如何,许港就提着两桶水回来了。

“好冷啊,幸好你没有出去,水龙头流出来的都不是水,是冰碴子。”许港把手伸到嘴前不断哈着气,两只手冻得又红又肿。

顾昀秋扫了一眼,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暖手宝,走到许港面前,“赶紧捂上,这么冷的天,很容易长冻疮的。”

“你这么关心我啊。”许港笑眯眯地接过,捂在手心里,把脸也埋进去,用墨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看着顾昀秋。

顾昀秋觉得许港好像他刚画出来的萨摩耶,又往前了一步,看清许港羽绒服表面沾染的冰晶,惊奇道:“外面下雪了吗?你外套上亮晶晶的。”

“没呢,不过快下雪了,就这两天的事。”许港紧了紧衣服,还是觉得冷,干脆一把拉过顾昀秋,将脸贴到他敞开的外套里,贴着他热乎乎的毛衣,感受到异常滚烫的温度,不可置信地抬头,“哎?为什么你的肚皮那么烫,好神奇啊。”

“笨蛋。”顾昀秋弯起嘴角,推开了毛茸茸的大脑袋,一把扯下贴在秋衣上的暖宝宝,掀开许港的衣服,贴到他的内衣上,笑道:“当然是暖宝宝,你这次没带吗,等会儿来我房间,我给你拿点。”

“好、好呀。”许港高大的身躯完全覆盖住顾昀秋,他很想搂住顾昀秋的腰撒娇,最终忍住了,“那晚上先去你房间取你的行李,然后再回我们家睡觉。”

顾昀秋脱下外套,丢到许港身上,责令他披好,接着翘起眉,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搬去你房间?你别自作多情了。”

许港以退为进,妥协地说:“那我搬到你房间也行。”

“你确定吗?”顾昀秋古怪地看着他,笑着吐出残忍的话,“我房间已经有魏言适了,你再进来不合适吧,况且也睡不下那么多人。”

“你!”许港气结,搂紧了顾昀秋的外套,才找回对他的掌控感,没什么底气地责怪道:“都怪你,要不是魏言适也跟着你来了,我至于慌里慌张就来这里吗,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要是少了什么物资,姓魏的赔得起吗?”

“这也能怪他?”顾昀秋继续刚才未完的工作,有几分烦躁地挥着画笔,“你没事就出去吧,挡着我光了。”

“那我不说话,就在这里陪你。”

房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要不是有气息不是喷洒在后颈,顾昀秋几乎都要忘记另一个人的存在,其实许港靠的距离很近,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热源也在无言地温暖他,顾昀秋僵直着身子,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画完了两面墙,把调完的颜料全用光了,剩下的几面墙再找时间来画。

填完最后一道色彩,顾昀秋长舒口气,走远了欣赏画作。

李队长笑着走过来,叹为观止地赞叹:“顾老师是学美术的吗?怎么能画的这么好,连我这种不懂艺术的大老粗都想天天来读书吧看书了。”

顾昀秋拍了拍他的肩膀,“李队行了万里路,欢迎你随时来读万卷书。”

“有时间一定的。”李队往顾昀秋身后看去,好奇地问:“这位是?”

“我助理…”

“他舍友。”

两道回答同时响起,许港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默默挨近了顾昀秋。

顾昀秋拿他的厚脸皮没办法,干笑着附和,“对,也是我的舍友。”

“哈哈哈哈这位小兄弟什么时候来的,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啊。”

“昨天刚到的,大哥你好。”

许港主动伸出手和李队相握,“承蒙你这几天对昀秋的照顾,你们工程队缺什么东西和我说,我一定尽力解决,能为慈善事业奉献力量,一直是我毕生心愿。对了,这两天你有没有看到顾昀秋身边有一个比他矮一截的男孩子,长相一般,黑的像碳,他们两个有没有什么密切交流?”

“啊?”李队逡巡着许港和顾昀秋,瞪大了眼。

顾昀秋再也忍不下去,抽走许港抱在臂弯的外套,转身就走。

“大哥我们下次聊!”许港见顾昀秋恼了,和李队挥挥手,飞快往顾昀秋方向跑去。

一出室外,整个人如坠冰窖,天色全黑,路边连座路灯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赶路是件危险的事。

顾昀秋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冰渣落在眼睫,模糊了前路。

手臂一痛,一阵天旋地转后,顾昀秋落入了一个沾满颜料味的怀抱里。他感觉得到搂住自己腰肢的手在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被冷的。

“对不起,我不该乱吃醋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许港的声音也在抖,砸在顾昀秋耳畔都碎了。

顾昀秋只觉得很讽刺,每次都是这样,犯了错以后道歉,以为这样就可以抹平造成的伤害吗?

他冷冷开口:“李队以后会怎么看我们?我和魏言适的关系会被传成什么样,你是一点都不在乎。放手,你太幼稚了,我和你没话好说。”

许港的嗓音脆生生的,“不要,我知道我说错了话,可你能不能在乎一点我的感受,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有多后怕,万一我晚来一步,你和他岂不是要睡一整晚。”

“我们睡过的觉,又何止一整晚。”顾昀秋残忍一笑,他狠狠推开许港,失望地看着他,“我想和你断得干净,我永远不会吃回头草,你不用再挣扎了,光是魏言适没有和我谈过这一点,你就永远比不上他。你在我这里,永远出局了,永远。”

“我不信!”许港恼羞成怒,一把扯过顾昀秋,狠狠堵住了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又是这样!顾昀秋最知道怎么惹怒他,只要说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能刺破他虚假的好脾气,露出内里的狰狞。

顾昀秋被强吻的次数多了,身体形成了非条件反射,下意识用膝盖去磕许港小腿,许港吃痛地屈膝,顾昀秋接着用巧劲绕到许港脚上,勾脚把他绊倒在地。

但他忘了此时不是在水泥森林里,而是实打实的土路,两个人滚在土地上,由于恰好是在下坡路,两人一路滚到坡下,被凸起的巨石拦截才停下。

许港一直用手护住顾昀秋的头,最后关头他瞥到了巨石,在顾昀秋即将撞到时,硬是抱着顾昀秋多转了一圈,用自己的身躯迎了上去,挡下这一击。

许港咬牙吞下闷哼,第一件事就是抓住顾昀秋站起来,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你傻吗,为什么要把我踢倒?有没有哪里受伤啊?喂,说话啊?”

自从有了上次顾昀秋突然昏倒的前车之鉴,许港格外关注顾昀秋的脑子,生怕他下一秒会晕过去,然后失去所有记忆。

“我没事。”顾昀秋摇摇头,点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对着天上的星星分辨了一会儿方位,他大概清楚了回去的路。

顾昀秋避开土坑往上爬,感受到许港没跟上来,他回身用手电筒的光线照着许港苍白的脸,“不要发呆了,快点跟上来!”

“……好。”许港没再多说什么,紧赶慢赶跟上了顾昀秋脚步,慢慢爬上坡。

背上传来黏黏糊糊的触感,想必是刚刚那一撞,把他的后背磕破,血流了出来。

幸好顾昀秋没事,要是他的头撞了上去,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许港按了按狂跳不止的太阳穴,咬紧牙关往前走。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才看到远处传来朦朦胧胧的光点,他们的宿舍在大山深处,离村民的房子距离又远,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萧索。

快到篱笆大门时,顾昀秋拉开了许港,和他走到挂着大灯的树底下,“你回去吧,我到了。”

“不打算…邀请…舍友进去吃个饭吗?”许港吃力地说着话,他不敢太用力吸气,呼吸都会牵扯到伤口,看来伤口比想象中要深得多,他更加庆幸是自己撞到了巨石,换顾昀秋早脑袋开瓢了。

“你真入戏了?”顾昀秋故作惊讶地张大嘴,旋即释然一笑,“不愧是和影帝上过床的人,你这演技比谢乔自然得多,也算是无师自通了。”

许港垂下沾满冰晶的眼睫,已经没有心力争辩,他坐到树根上,抬起头固执地说:“反正我在这儿不走了,你要去吃饭就去吧,我不会离开的。”说完扭开了视线,被宿舍上方飘起的轻烟所吸引。

那神情又坚定又破碎,仿佛是一只任性的小狗。

顾昀秋拿他没辙,疑惑地看着他,“你去我们团队里吃饭,那你的团队呢?你作为负责人脱离组织像话吗?”

“我不是负责人,我们集团的风头都被市领导抢走了,只要物资和钱到位了,就算我不在也没有关系。”许港没有撒谎,这次活动他们公司出钱出力安排活动,但被市里某些不作为的人发现了。

自古以来商人的地位一直都位于社会底层,官大一级压死人,有人狮子大开口要他的劳动成果,他也懒得去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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