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前,君亦景面无表情地道:“清韵,我看你真是糊涂了。罚楚清韵三日禁闭,来人,带她下去!”
“不用,弟子知路。清韵,还有一句,娘亲曾说,未问缘由,是谓是非不分!今日,弟子明白了。”楚清韵说完,就离开了戒行台。
待楚清韵走后,君亦景继续道:“来人,行刑!三十鞭,一鞭也不许少。行完刑后,将郁生逐出临仙宗。”
“这鞭子可是用雷劫之力做的,金丹期修士都挨不了几鞭。主人,你不害怕吗?唯一的希望,楚清韵也走了。”
“害怕?怕也没有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若是您被几鞭子抽死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重新开启轮回,救您的!”小果伤心道。
听到小果的话,郁生是有些感动,但是哪里怪怪的,“不对啊,你这时候,不应该说一些吉利的话吗?说什么丧气话,多令人……”
执刑弟子的手中拿着鞭子,鞭子上隐隐带着蓝色的电光。
随着执行鞭子挥下戒鞭,“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郁生硬是扛着,未发一声。
伴随着雷声回响在空气中,一鞭又一鞭,每一下都带起一道血痕,几子鞭过后,郁生全身鲜血淋漓,衣衫破碎不堪。
郁生的身体早已瘫软麻木了,他的头无力地低垂着,眼神中满是倔强与痛苦,长发凌乱地遮住了他半张脸。
“主人,已经五鞭了,我估计您很难撑到第八鞭。”
“闭嘴,你还嫌我不够惨吗?”郁生无语道。
一盏茶后,小果数了数,还剩下七鞭。它的主人好可怜啊,唉,真惨!
不过,主人撑过了第八鞭,在它的意料之外了。
此时,郁生已然晕死过去。
执行弟子见郁生晕了,转身向君亦景作揖,不忍心道:“回禀掌门,郁生他已经……是否还要继续?”
“刚才,你,没有听清本尊的话吗?三十鞭,继续。”君亦景喝着茶,一字一顿地道。
打了那么多鞭,郁生都没有死。看来,郁生还真不是一个普通人啊,君亦景内心想到。
执行弟子脸色慌张,连忙回答:“是,掌门!”
当下一鞭子要打在郁生时,突然,有人用手拦住了鞭子。
执行弟子想要抽回戒鞭,却被那人一掌打下台去。那名弟子吐血后,连忙站起身来,一脸警惕地看着来人。
君亦景看到来人,脸上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嘴角上扬,笑道:“原来是魔尊啊,您远道而来,真是让我们临仙宗蓬荜生辉啊!不过,干涉我们临仙宗处罚弟子,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弟子?据本座所知,郁生乃是花精族的人,可不是人族。本座怎不知,临仙宗何时会收妖精为弟子了?”谢初暮眉眼轻挑,勾唇笑道。
郁生是花精族的人?怎么可能,当年,他可是亲眼看着师弟将郁生救上宗门的。
不对,郁生似乎消失了一段时间,难道是他遇到了什么……
难怪郁生可以扛下那些鞭子,原来是变成了一个妖精,那郁生就更该死了,君亦景心里骂道。
众人顿时热闹了,人群像潮水一般围聚起来。
“真的是魔尊谢初暮,他怎么来我们临仙宗了?”
“唉,你知道什么,我早就说过郁生是个叛徒,与魔尊狼狈为奸呢!”
“这算什么,果然,郁生是魔尊的人。”
“我们居然和魔族是同门,真够恶心的,郁生确实该死啊……”
“有一说一,这魔尊的腰真细,瞧瞧,那臀真勾人啊!”
“对,对,就是!这魔尊,不去青楼当个小倌,真是暴敛天物。”
“就是,若这谢初暮当了小倌,我定日日留宿在他那儿,与他恩爱纠缠。”
“想多了,此等毒美人,说说看看就行了。当心,人家会要了你的命!”
“不过,若能一亲芳泽,和魔尊一夜风流快活。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哈哈,哈哈……”
“该说不说,这谢初暮长得真是好看。不知道魔族的女人,是否也如他一般美?
……
“真是聒噪,白侄,吃了他们!”谢初暮刚吩咐,白侄便将刚刚说话的几人,吞下了肚。
众人见状,不由地四下散开,布下阵法对付谢初暮。
谢初暮轻轻动动手指,他上空的阵法便破碎消失。众人皆受伤倒地,都用怨恨的眼光看向谢初暮。
君亦景知道宗内,总有品行失德的弟子,让谢初暮教训一下,也并无不可。
于是,君亦景抬眸看向谢初暮,依旧临危不乱,他脸色平静地摇着檀香扇。
谢初暮见郁生的发丝凌乱,衣服也有多处破损,白皙的皮肤上还有几处青紫的伤痕,他呼吸不由地凝重起来。
他的眼神冰冷而决绝,用魔气断开了郁生身上的铁锁。随后,将郁生护在怀里。
君亦景见状,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手也愤怒而微微颤抖。
可恶,谢初暮不是师弟的有缘人吗?
怎么会来救郁生,他真是没有想到,郁生的手段竟如此了得……
君亦景咬牙切齿地冲着谢初暮吼道:“谢初暮,你好大的胆子,赶快放下那孽徒。这儿是临仙宗,岂能由你乱来!”
谢初暮身子挺得笔直,他轻蔑地看了君亦景一眼,紧紧搂住郁生,说:“哦,想让本座放人?只是,本座为何要听你的?”
君亦景被彻底激怒了,他一挥手,对着周围的弟子喊道:“魔尊,公然羞辱我临仙宗,还不快拿下他!”
于是,一群人蜂拥而上。
谢初暮却显得从容不迫,他念出一句魔语,四面八方,瞬间涌出无数蛊虫。
“小心,这虫有毒!”其中一弟子连忙提醒道。
有些人忽地害怕了,呆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一些人想到可以用引火符和天雷符,烧死这些虫子。但是,他们很快便发现,符咒对有些虫子根本没有用。
其他人只好运起周身灵力,以自身为中心,升起一道又一道的保护结界。
没过多久,一条雪青色的大蛇便向众人袭卷而去,只用一口,便吞掉了一个人。
“不好,大家小心,那条大蛇!”
“救我,救我啊,师兄……”在场之人皆慌乱,求救之声不绝于耳。
白侄张开大口向君亦景而去,君亦景连忙用剑气挡住白侄的牙齿。
谢初暮何时放出了上古凶兽?魔族,还真是无恶不作!
不行,不能放虎归山,他定要杀了郁生这个祸害!
君亦景冷哼一声,飞身而起,一道剑气向白侄而去。
他趁白侄愣神之际,跃至谢初暮面前。君亦景上来就是一阵猛攻,招招凶狠,带着十足的杀意。
谢初暮也不甘示弱,灵巧地抱着郁生躲避、反击。
几个回合下来,谢初暮躲过君亦景的一次重击后,趁着君亦景攻击后的空当,轻声笑道:“君亦景,本座今日没心情,不陪你玩了!”
君亦景听闻,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咬牙切齿道:“谢初暮,郁生是我临仙宗弟子。没有本尊的同意,休想带他走!”,他抬手准备再次冲向谢初暮。
就在这一瞬间,谢初暮如同鬼魅一般,抱着依旧昏迷的郁生,凌空而去,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白侄一口火喷向君亦景,君亦景连忙用灵力挡住。
大蛇水火不侵,鳞片坚硬无比,用剑直接砍都没有用。
有十个筑基期的弟子,连忙飞至半空,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个莲花状的封印就将大蛇困了起来。
突然,白侄朝封印大蛇的弟子们撞去,莲花印便不攻自破。
随后,白侄见临仙宗的人要升起宗门结界,便识相地叼起两个人,朝天空飞去。
它那个主人好不容易让它吃上一口饭,自然应该抓两个人当夜宵吃了。总不可能只想叫马儿跑,不喂马儿吃草吧?
太好了,它今晚可以小饱一顿了!
大蛇见白侄离去,也颇有灵性地朝地下钻去。
霎时间,地上留下一个大洞,和扑面而来的灰尘。其余的蛊虫,也纷纷扇动着翅膀飞入洞中。
只余临仙宗的弟子们在地上面面相觑,见谢初暮离开。
君亦景在原地攒眉蹙额道:“传我令,郁生先是弑师不成,后又与魔尊勾结,实不配为我临仙宗弟子,现令其逐出宗门。所有弟子,日后凡遇到郁生者,当理应为宗门……清理门户!”
“弟子听令!”众人纷纷拱手为礼道。
这时,路子正急匆匆地赶来竹林,看到谢初暮正在为床上的郁生治伤,他大惊失色道:“尊主,您这是?”
谢初暮见来人是路子正,收回为郁生疗伤的手,眼神不悦地看向路子正:“找本座,何事?”
路子正思索再三,目光闪烁地道:“属下刚才来这儿,见蛊虫和羽青都不见了,担心它们出事,所以又来寻找一遍。正好见您在这儿,只是,属下还有一件事禀报!”
“说吧!”谢初暮仰起头,眸光一转道。
路子正连忙跪在地上,肃然道:“属下回来,听九狱殿的人言,仙上三日前……不见了。尊主是否需要属下,前去去追查?”
听此,谢初暮却不为所动,冰冷地吩咐道:“不用,本座自会处理。你不说九狱殿的事,本座都快忘记了。呵,九狱殿的人,看护不力,让他们进魔营历练吧。这蛊竹林,从今日起,除本座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尊主。那无事,属下便退下了。”路子正问道。
谢初暮颔首回应,路子正起身便走出了蛊竹林。
他皱了皱眉,随即盯着郁生说道:“郁生,我们又见面了。啧啧,几日未见,你便如此可怜了。你还没有给本座一个解释,本座是不会让你死的。”
阴差阳错,郁生成了他的道侣。魔族自古便有……道侣对饮合欢酒的风俗,只是他在酒中下了生死蛊。
生死蛊,只要道侣有一方活着,那另一方也定然不会死去,俗称“同生共死”。
此蛊,可以促进道侣双修和谐和修为精进,增强两人之间的心灵和默契感应。
但是,道侣间会产生疼痛感应。当一方身体受到伤害时,另一方就会感受到相同的疼痛。
正因为郁生在戒行台上受了鞭伤,他才会突然感到剧痛。谢初暮担心郁生会死,只能闯入临仙宗,把人抢回来。
如果吃下生死蛊的是阿砚,他倒也不用担心生死问题。若是让他和阿砚一起死,他倒也乐意。
可是,蛊被郁生吃下了,他才不要同这人一起去死。他还没有得到阿砚,为了阿砚,他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