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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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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过后王迪没在欺负安妮了,所谓的没欺负就是没和她有交集了,连眼神上的对视也没有。通过这几天的作业和测验情况,项晨修也发现了这丫头的数学不是一般的差,再翻阅她其它科的成绩,除了语文好一点,其它同样惨不忍睹。他拿着测验成绩单走向班上,以前是按成绩好坏来选择位置,每一次成绩落后的几人是没有选择权的。教室角落堆放垃圾的地方就是安妮和倒数十名学生的位置。项晨修决定改变这种不公平的择位方法。走进班里才发现安妮不在座位上。他记得下午并没有收到请假的信息,再看看王迪的座位,王迪好好的坐在那儿,对上他的目光有点心虚的低下头。他问班长:“这节课有谁没来?”班长站起身回答:“全都到了。”他有点怒了,成绩单砸在讲台上。从他接替张老师代班主任以来虽然一直冷冷的,但是从未在班上动过怒。全班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过了半晌,班长回头看了看最后一排,安妮和另一个叫段心语的女生座位是空的。这才想起她们两个因为听写不过关被祝老师带去七班了。她回过头对项晨修道:“安妮和段心语被祝老师带去她们班听写英语单词了。”闻言,项晨修扔下自习两个字便离开了教室。走到七班门口时祝老师正在讲课。他从窗户寻找安妮的身影。最后在讲台旁边找到了低着头抱着书背单词的两个女孩子。过了几分钟,祝老师才回头看她们一眼,段心语忙道:“祝老师,我会背了。”祝老师抬眼看了看她,让段心语把书拿给她。她慢悠悠的吐出一个单词。段心语找不到桌子摆放听写本。祝老师用脚点了点讲台边缘道:“在这儿写。”段心语忙蹲下去,半跪着把听写本放在膝盖上写,念了10个单词。段心语错了三个。安妮还没十分把握。不敢冒然开口。祝老师拿着段心语的书,问安妮:“会了吗?”安妮摇摇头。祝老师手上的书突然就砸到了两人的头上。她动手把两个女孩子拽上讲台,高声道:“你们看看,这就是所谓尖子班的学生。垃圾。”全班同学看着讲台上的两个女孩子,发出笑声。项晨修怒火中烧,踹门而入。祝老师显然被吓到了,七班的学生们也被吓到了。安妮和段心语看到怒气冲冲的项晨修,也吓得不敢说话。他把两个女孩子从讲台上拉下来,对她们道:“回自己班上。”两个女孩子不敢动,他提高音量:“回去。”两个女孩子不敢抬头看祝老师的脸色,祝心语拉着安妮的手转身小跑着逃离开。项晨修面向七班的学生道:“抱歉,耽误了同学们的上课时间。”转身准备走,祝老师惊吓之余怒气十足。她不顾学生在场对项晨修道:“项老师,我自认为教龄比你大少许,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学生们面前扫我面子,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项晨修回头淡然道:“你想要一个解释?我想先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下课铃声打响了项晨修也没有回来。最后是教务主任来通知的下课。不少同学都跑到七班去打探消息,最后只打听到项晨修说祝老师不尊重学生,祝老师反讥道:“任教多年只听过尊师,没听过尊生。”最后是校长来把两人叫去了办公室。所以他们两人在校长办公室争吵的结果除了校长无人知道。

安妮和班上的同学在第二天英语课迟迟不见老师来才知道祝老师不愿意再教她们班了。她和段心语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在全班同学的抱怨声中安妮和段心语低着头不敢发声。喧闹声突然停了下来,段心语用手推推安妮轻声道:“老班来了。快拿出数学书。”安妮抬头就看到正在擦黑板的高大背影,他擦完黑板转身对同学们道:“拿出英语书。”众人一脸惊愕,他仿佛没看见,自顾自的问课代表:“英语课代表,上到哪里了?”英语课代表怯怯的拿出英语课本道:“上到Units 8。“他压了压手,示意课代表坐下。翻动英语课本。开口道:“Please turn to page 48.When is your birthday?”听到他一口流利纯正的英语,全班起哄。他用手轻轻叩了叩课桌,起哄声瞬间静下。安妮愣愣的看着他。此刻的他在她的心里仿佛就像神一样的存在。他与她的目光对视上,他开口唤她:“Anne,when is your birthday?”安妮慢慢站起来,拿着书本低着头,再不敢抬头望他一眼。他转而问下一个同学,男生很流利的答出来。他继而又问了几个学生,除了发音不太标准,都很流利的答出来了。他走下了讲台,踱步到她身边,再次问她。听了那么多回答。她选择了一个最好背的。轻声答道:“My birthday is in May.”他敲了敲她的桌子:“Please speak louder.”安妮咬了咬牙,大声的重复一遍。班上大多数学生笑了起来,她的川味口音太重。项晨修再次敲了敲她的桌子,同学们的笑声停下,他示意让她坐下。安妮如释重负,吐出一大口气。段心语捂着嘴对安妮道:“你刚刚把老班放在你桌上的手都抖起来了。”安妮的脸愈发的烫。

一节课很快过去,安妮觉得这节课即漫长又短暂。项晨修上英语课不似数学课那般严肃,反倒风趣十足,与数学课上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项晨修不打算上课。把全班同学安排到走廊上排队站好,准备重新调座位。安妮都懒得收拾书包,反正再怎么调她都是最后一排。项晨修把安妮拽到第一个,再把另一个个子矮小的男生站在第一个,拍拍手对后面的同学道:“按高矮秩序排好队。”所有同学一脸诧异,呆滞不前,他重复了一遍,同学们虽面带疑惑,却也只能排队。按高矮秩序进教室,安妮坐在第一排,段心语坐在安妮后面,而原先坐在第三排的王迪和坐在第一排的班长等人被排到了倒数第二排。全部坐下以后项晨修才开口解释:“以后我们班的座位就这样安排,每隔一星期横向换位,横向换位一个轮回之后再纵向换位。听懂了吗?”只有寥寥几人回答听懂了,有不少同学开始抱怨,项晨修清了清嗓子:“有什么意见大声说出来。”鸦雀无声……下课铃声打响,项晨修再次开口:“有近视还有其他原因想要换座位的同学请到我办公室来。”同学们开始起身回自己座位上收拾课本。

王迪和班长一行人赶忙跑到项晨修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后一群人跟着项晨修去了办公室。安妮回到自己座位上收拾自己的书包,到校门口搭公交车回了家。

下午去上课时在家门口遇见了项晨修,他显然是刚从学校回来,一脸疲倦。安妮低头轻声向他问好。他点点头,问她:“脚好些了吗?”安妮点头。项晨修抬手看了看手表,距离上课还有一段距离,她应该是要去赶公交车。他突然伸手拉住安妮:“到我家里问你点事。我吃完饭和你一起去学校。”安妮脸红得像个番茄,跟随他回了他的家里。在玄关换鞋时安妮在心里感慨项老师的脚好大呀。丝毫没想到项晨修家里为什么没有女士拖鞋。项晨修让她坐在沙发上,随手脱了外套进了厨房。她紧张得并拢双腿,在听到他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才敢抬头打量他的家。他的家里没有夏叔叔家那么多东西,也没有夏叔叔家那么亮眼,入眼处全是灰白两色,极其单调。就连面前的茶几上除了一盒纸巾,就连水果都没有。正思索他会不会吃零食的空档项晨修已经煮好了面出来。她立刻收回目光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项晨修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吃面,等了半晌也不见项晨修开口问她问题,她只好不停盯着墙上的时钟,项晨修快速吃完面,从茶几底下抽出两瓶水,递一瓶给安妮。他一口气喝了一瓶水,安妮讶异的张开嘴。项晨修轻轻笑了笑,把瓶子扔进垃圾桶,面碗收拾进厨房,开水冲洗整理好了再出来。安妮早早在玄关换好了鞋等他。一起出了门,项晨修走到电梯门前按电梯,安妮退后两步,开口道:“项老师,我走楼梯。”项晨修疑惑的看着她,她一脸坚定。他便走了过来,打开楼梯的门。安妮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依旧无言。楼梯里没有人,安妮呼吸都不敢太重。走到负一层停车场时楼道中没有灯,有些暗,安妮用手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移。项晨修拿出手机照亮,微弱的灯光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他牵着她冰冷的手慢慢走到停车场。

有了上次项晨修的示范,她这次自己系好了安全带。距离上课时间只有十分钟了,项晨修车速稍稍有点快。赶到学校时还有两分钟打响上课铃,安妮送了一口气,在下次前不忘问他:“项老师,你刚才要问我什么?”项晨修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他项晨修沦落到送一个女孩子还需要编理由。他伸手拍拍她的头笑道:“还有心情关心这个。还不赶紧去教室,待会儿老师都进教室了。”安妮赶忙跳下车向教室跑去。

赶到教室刚坐下任课老师就来了。课上到一半时安妮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后排同学的小声议论中还透露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又不敢回头。挨到了下课才发现众人都看着她窃窃私语。安妮百思不得其解,这样直到第三节课结束,安妮准备收拾课本回家,王迪站到她身前,抱着手道:“想跑啊?”安妮不敢问她要干什么。只能坐回原位,班长站上了讲台:“大家静一静,今天早上换位置的时候我们班有同学的生活费丢了。所以今天我们把大家留下来,就是想把这个小偷揪出来。”同学们嘈杂的声音一片,有个男生大声道:“哎呀,班长,你们不是都知道是谁了嘛,就直接让她把钱拿出来就好了嘛。还在这儿耽误大家时间。”安妮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大家一致看向她。王迪自告奋勇把她拎上了讲台。丢钱的女生也站上了讲台,哭红了双眼求安妮把钱还给她,说那是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王迪夺过安妮的书包,把拉链拉开,往上一翻,书包里的东西全部掉到地上,班长和几个班干部拿着书一本本的翻,最终也没找到一张钱。有人提议搜校服口袋,班长让安妮自己把校服口袋翻出来,安妮站着不动,王迪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我本来都打算放过你了,谁让你自己犯贱偷钱,你抢钱或许我还瞧得上你,你偷钱,我就要把你往死里整。”安妮抖得像个筛子,想起来忘记布置作业的语文老师去而复返突然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有些不解,听班长说了原由,再看着头发乱作一团一团的安妮,怒得把书砸在讲桌上:“胡闹!你们这群孩子怎么能这么胡闹。”

最后语文老师请了办公室里项晨修出面,项晨修把王迪及班干部一行人当众训了一顿,最后让丢钱的女生自己再回去找找,能找到最好,没找到那就是谁拿的第二天一早来早一点放在讲桌上。不然就报警处理。待所有人都走了,项晨修实在被气晕了头,他指着安妮的鼻子大骂道:“你是个泥人吗?你没有嘴没有手吗?为什么任由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能不能活得像个正常女孩子一样,如果没有人为你开口你就要这样被人冤枉被人唾骂吗?安妮,你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大女孩了,不是躺在妈妈襁褓之中的婴儿,没有谁能一辈子为你开口。”安妮抬头,泪眼朦胧,几乎是大声吼道:“我讨厌你们!讨厌这里的一切一切!我本来就是一个正常人,在没来这里之前我有人疼有人爱,有朋友有亲人,可是被关进这个笼子的那天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项晨修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震慑到了,未待他做出反应她已冲出了教室。

回到家时见安妮家的门是开着的,他想把她的书包还给她,却听见里面的人在打电话“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我也不知道学校的电话。我又不敢去学校找,怕她没带钥匙出门。好好好,您快打电话问问吧。”正疑惑间他的电话已经响起,来电显示安妮母亲,问他学校今天是否留堂,安妮到现在还没有回家。为了不让她担心,他说安妮现在还在学校测验。电话那头的女人客气道谢便忙着挂了电话。项晨修转身走向电梯口准备去车库开车找她。车才驶出小区门口有人对他按喇叭,摇下车窗才发现是学校同事江州,而他的副驾驶上坐着安妮,江洲主动问项晨修:“项老师住这里啊?”项晨修问他:“你也住这里?”江老师笑道:“没有,送一个学生回家。”安妮也看到了他,但是没有开口。项晨修看了看后面堵着的车,笑道:“那我先走了。”两人的车向反方向驶去。还没进入车库,安妮开口对江洲道:“江老师,就在这里就好了。”江洲把车停在右侧,下车到安妮一侧打开车门,江洲的车是越野车,安妮费力的跳下车。她弯身对江洲道:“谢谢江老师。”江洲浅笑:“快回去吧,下次不要一个人跑到那条小巷子里哭了,很危险,爸爸妈妈会担心的。“安妮点点头,江洲没再说什么,挥挥手让她回去吧。安妮转身走向大厅,江洲见她走进了大厅再转身驱车离开。

安妮回到家,朱阿姨见她红肿的眼,心疼道:“被老师骂了吗?”安妮摇摇头。朱阿姨没再问,对她道:“菜凉了,你先去洗把脸看看电视,我去热热。”安妮点点头,对她道:“朱阿姨,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哭过的事告诉我妈妈?”朱阿姨看着她,半晌才说好。安妮走到卫生间洗脸,才把头发放下就听见门铃响,朱阿姨在厨房热菜,大声对安妮道:“安安,你先开一下门。”安妮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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