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怯。无论在谁面前,你都是闲适淡然的,除了我。”
杜璟顿了下,微微叹道:“除了在我面前,你会变得谨慎疏离,正襟危坐。你不是敬畏强权,你只是在警惕着我,你是担心我会对你的事追根究底,你担心我会去调查那位严公子,还有那天陈阳山上的你的同伴。”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陶兮心底一凉,脑内飞速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应答。
不料她满头官司地等了好久,像是犯人在等候发落,却没有听到意料中的问询。她有点意外,转头去看,发现杜璟正定定地看着她。
“殿下,你......”
“那天在陈阳山,姑娘大可作壁上观,之后伺机带走黄安便可,却为何还是要出手相救?”
陶兮愣了下,连她也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思索了片刻才道:“那时......没想过那么多,就是毫不犹豫地出手了。见死不救,等同于害人,我做不出这样的事。”
两人短暂地陷入沉默,谁也没说话,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
微凉的晚风从岸边树林簌簌穿梭而来,拂过江面,将陶兮脸颊一绺发丝吹到嘴角,有些发痒,她下意识地轻轻“呸呸”了两下,用手扒拉着头发。因为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整理,头发应该相当乱了。
她听到旁边两声轻笑,动作蓦地僵住。一阵衣衫的摩挲声响起,杜璟修长白皙的手拈着一支通体温润的玉簪,递到她的眼前。
陶兮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何意,也迟疑着不敢去接。
在明亮的灯火下,杜璟眼眸明亮澄澈,眼底泛着温和的笑意:“之前那支银簪,因为是物证,已被林侍卫长带走了。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以这支补偿你了。”
他说退而求其次。
“次”,哪里“次了”。陶兮默默看了眼那玉簪,巧夺天工的雕刻工艺,上面的花鸟栩栩如生,玉质油润剔透,一看就知道极为稀有的材质。
最终在杜璟越发幽邃的眼神中,她还是接过去,迟疑道:“多谢殿下心意。只是这太贵重了,我担不起。”
“你担得起。”杜璟挑眉看了她,意有所指,“这只是些小玩意。以后还有比这更好更贵重的,你都担得起。”
“......”
她皱了皱眉,还想再说点什么,杜璟突然脸色一变,连着咳了好几下,咳得声音嘶哑。
陶兮只好闭了嘴,将玉簪随便插到头上,准备扶他回去休息。杜璟足足高了她一头,咳嗽拉扯到了伤口,不住地喘气,她只好让他环着自己,一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他。
因为距离太近,她整个人几乎像是圈在他怀里一样,这让她觉得无所适从。更要命的是,她感觉到自己左胳膊上的通讯机震了两下,生怕被杜璟发现,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怎么这时候,应忠云昇那些人都不见了?
等到把杜璟扶到榻上,沈池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见她忙前往后的也不知道来帮个忙,只杵在门口笑:“辛苦陶姑娘了。”
杜璟靠在榻上,但笑不语。
陶兮瞪了沈池一眼,满心都在猜测是否会是紧急消息,随便扯了个理由就溜之大吉了。在与她擦肩而过时,沈池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她头上那支玉簪。
看到她进了房间,沈池慢条斯理地进了房间,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对杜璟揶揄道:“殿下,这药可是陶姑娘亲手热的,还喝吗?”
“嗯。”
沈池撇撇嘴,将药端到他面前:“陶姑娘那副药可真是神了,今天我看过,您这伤口已愈合不少。怎么这么快又受了风寒?”
杜璟没说话,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默了片刻才闷闷道:“涣之,我没风寒。”
“......殿下?”
“不这么说,她怎么会搀扶我回来,还忙前忙后地照顾我呢。”他话语最后还有一丝狡黠的得意。
沈池泄了气,转过身隐晦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