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牙齿间传出来,从垂下来的发丝间透过玻璃上的爱心去瞪东方仗助。
“没事没事,也到放学时间了,大家都下课吧。”
岸边露伴在同学们刻意放缓的收拾动作和隐晦的注视下,合上手中的本子,一股脑地将桌面上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扫到包里,将座椅摆放整齐,拉开了教室后门。东方仗助站在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沉着脸的岸边露伴,又对上教室里所有人闪着光的眼睛,他悄悄用口型比划,怎么了?教室里的人齐刷刷地摇头,然后给他一个鼓励的动作。
“...露伴?怎么了?”
“...仗助前辈。”
“哎?”
东方仗助的信息素又缠绕过来了,在岸边露伴拉开门的同时,就像一阵刮过的风一般欢快地拥簇过来,岸边露伴淡淡的信息素都要可怜兮兮地被他淹没了。岸边露伴抬起头,充斥着怒火的眼神对上东方仗助,几乎要被涌上来的焦躁感包裹着窒息了。
“露伴,你生气...唔。”
东方仗助未尽的话语被岸边露伴滚烫的嘴唇堵住了。岸边露伴拽住东方仗助的衣领,用力到布料都起了褶皱,强硬地把他拽得踉跄地弯下腰来,接着伸着舌尖,堵住了那张将要喋喋不休起来的嘴。他几乎在用牙齿撕咬东方仗助的嘴唇,像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岸边露伴的另一只手捏向东方仗助的颈后,压在他略凉的皮肤上,去揉他的腺体。东方仗助几乎被他突然的行为吓呆了,他的信息素凝结在空中,又害羞似的,往岸边露伴的纤细的手指下缩了缩。
岸边露伴的信息素是内敛的,平静的,几乎像是浅淡的空气,但此时又猛然间张扬地扩散出来,浓烈得几乎要凝结成水滴,水雾似的扑到东方仗助裸露的皮肤上,勾着他往回退的潮水。雨水降在海面上,交织着融在了一起,在两人的周身绕过一圈,像被气味浸染了。
班里的同学、放学了聚在走廊里的学长学姐,近乎面红耳赤地看着强硬地拽着东方仗助啃咬的岸边露伴。Omega那股混着尘土和雨水气味的信息素,鲜明地在所有人面前宣扬着主权,像标志所有物似的缠绕到东方仗助的脖颈上,去亲吻他的腺体。
怎么可能输给这个家伙。
他岸边露伴,怎么可能在占有欲上,输给这个只会使小手段坑蒙拐骗的混蛋。
在被安抚着平静下来的呼吸里,在两人交织着的气味里,对上那双诧异的眼睛,岸边露伴小小地扬起了嘴角。
6.
“你搞清楚,我并不喜欢你。”
“哎——?现在说这个吗?”
东方仗助可怜巴巴地窝在软乎乎的床上,怀里抱着岸边露伴救急地打包带来的一堆堆衣服。交往后过了两个月,两个人的关系仍然停留在亲吻和拥抱上,别说临时标记了,东方仗助甚至都没有好好地见过自家Omega藏在学生制服衣领下的腺体,明明自己的腺体已经被这个Omega侵略似地粗暴地揉搓过了。
“我只是讨厌你跟别人在一起,不是喜欢你。”岸边露伴坐在东方仗助的书桌前,抱着手臂冷眼看着Alpha因为筑巢期的情绪不稳而挂在眼角的泪水。东方仗助给岸边露伴打电话时,他哭唧唧的潮气几乎要透过话筒亲到岸边露伴的脸颊上了,害得他急急忙忙拿出搬家用的大大的麻袋,在自己房间里搜刮所有可以带着的东西,又坐着巨贵无比的出租车,到了离得很远的东方仗助家里。
“呜呜呜!!”东方仗助又抽噎几声,从岸边露伴甩到床边的麻袋里拽出杂物,乱七八糟地往自己身边堆叠。他摸到岸边露伴被子的一角,刷啦地顺着拿出来,将自己埋了进去,但还是伸出一只手,盲目地在袋子里掏着。
岸边露伴几乎能听到东方仗助抱着自己刚刚在家换下来的睡衣猛吸的声音,这让他有点微微地不自在起来,仿佛被他拿在手里揉搓成一团的布料是自己发烫的皮肤似的。
“你能不能别像个变态一样?”
“...哪有Omega说自己在易感期的Alpha是变态的啊!!”东方仗助窝在被子里闷闷地说着,还一下一下地从袋子里搜刮东西进去,有点像存钱罐里探出小狗的手,啪嗒啪嗒把硬币勾进去一样,又让岸边露伴心软了起来。他坐到床边上,掀开一小条缝隙,从黑暗里看Alpha闪着泪光的眼睛。
东方仗助看起来悲伤无助极了,泪水哗啦哗啦地从他蔚蓝的眼睛里涌出来,浸湿一小片岸边露伴的衣物。岸边露伴的信息素很淡,即使是抱着这么多的衣服,被岸边露伴的被子包裹着,Alpha也依旧得不到安抚。即使自己的Omega近在眼前,即使岸边露伴的信息素浅浅飘在空中,没有露出拒绝的意图,但因为他口头上的那一丝不愿意,就让这个易感期的Alpha不愿踏出一步来,不愿有一点的可能伤到他。
明明都不安成那样了啊。岸边露伴将被子从东方仗助的头上掀过去,让光照亮他的发丝,在他的注视下,东方仗助吸了吸鼻子,想要把眼泪憋回去,水汽在他的眼睛里打着转,但又因为更多地涌上来的泪而沉沉地坠下来,在眨眼间打湿他的睫毛。
“所有Alpha都会在筑巢期哭成这样吗?”岸边露伴带着点笑意,用手指去蹭东方仗助通红的眼角,被挂在那的泪水打湿了指尖。
“呜呜呜!露伴...你,你还提别的Alpha!”东方仗助在Omega轻柔的抚摸下更憋不住情绪了,瘪着嘴哭起来,几乎像他幼儿园门牙掉下来时哭的那样悲惨了。“呜呜呜呜...你不...你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的眼睛。”岸边露伴捏了捏他的鼻子,放出些自己的信息素来,让那股东方仗助喜欢的雨后的味道钻进他的怀里。“你不是知道吗?”
“你...”东方仗助睁大了眼,几乎就要露出些欣喜来了,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嗷地一下哭得更大声了,他的哭法丑极了,脸皱成一团,哭得呼哧呼哧的,像喘不上气。“你就只是喜欢我的眼睛!...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岸边露伴有点无语地看着自己的Alpha。易感期是不是会降智啊,怎么还无理取闹起来了,明明还像握着救命稻草似地握着他的睡衣,却要倔强地从自己抚摸他的手下退走,像不愿意接受他勉强的安抚一样。
“对对对,我不喜欢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呜呜呜呜呜!!露伴...!呜呜呜呜...你明明...是我的...Omega嘛...”
说到最后,东方仗助的声音都小了下去,像心虚似的。
“我才不是你的Omega呢,你都没有标记我。”
“呜哇啊啊啊——”东方仗助这下彻底被击沉了,头缩到被子里,过了会儿,又吭哧吭哧伸手把麻袋整个拿到里面去了。
岸边露伴都要被气笑了,拿手戳戳被子里鼓鼓囊囊的一团,里面的人形抖了抖,又不动了,只是海一样的味道从严密地捂着的被子里钻出来,眷恋地缠住岸边露伴,带着点潮湿的气味,就像连信息素都在哭似的。怎么会有这样的Alpha啊,柔和的,温暖的,让岸边露伴的心都要化开了。
岸边露伴拽住被子的一角,想要掀起来,但是被东方仗助从里面牢牢地握住了,两人就那样一里一外地较起劲来。岸边露伴手上使着劲,嘴上还在骂东方仗助是笨蛋,但信息素却越过中间的阻隔,缠在了Alpha的身上。可是东方仗助现在反倒是倔强起来,怎么也不肯出来见不喜欢自己的Omega了。
“混蛋仗助!傻子!笨死了!”岸边露伴因为探出去的信息素得不到Alpha的回应,怒气混着些委屈涌上心头,他垂下手,放弃似地锤在被子上,声音带上了点儿含糊劲儿,几乎就要被东方仗助的泪水传染了。“白痴!傻瓜!木头脑袋!呜...”
被子猛然被里面的人掀开了,东方仗助慌乱地伸出手来,揽住哭起来的岸边露伴,麻袋的一角还滑稽地挂在他凌乱的头发上。他手忙脚乱地抱住岸边露伴,拍着他的背,眼泪都被吓得缩回去了。他的信息素不知所措地飘出来,急急地绕在岸边露伴身侧,有点儿想缠上他的发丝,蹭蹭他红通通的鼻尖,但又有些不敢似的。
“露伴,露伴...我错了,别哭了。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别哭了。”
“呜呜...你!”岸边露伴凶狠地瞪他,弄得东方仗助又想哭了。怎么会有他这样悲惨的Alpha啊,在易感期被Omega说不喜欢,还要安慰不喜欢自己的Omega。
“东方仗助你就是世界第一的傻瓜!笨蛋!没有脑子!”
东方仗助的信息素都要在岸边露伴的声音里蔫下去了,他抱着岸边露伴,吸吸鼻子,也哭了出来。一边哭,还要一边用手摸摸岸边露伴的后背,又蹭蹭他的脸,想让他开心一些。岸边露伴坐在自己被揉乱的衣物上,在Alpha隔着一段距离的信息素里,自暴自弃起来。他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勾住周围躁动不安的Alpha气息,接着跪坐起来,硬拽着东方仗助的头发让他歪过头去,混着泪水咬住了Alpha的腺体。
“嘶!”
岸边露伴咬得很用力,牙齿磨着那片在他的呼吸间变得滚烫的皮肤,让舔上去的舌尖都尝到了一丝血腥味。Omega是没办法标记Alpha的,但他只是执着地,在东方仗助抱紧他的怀抱里,狠狠咬住那片皮肤。他的泪水流下去,淌到东方仗助肩膀的星星上,也流进了他的心里。
“我不喜欢你。”
岸边露伴抬起头来,对上东方仗助沉沉地闪着亮的眼睛,有点儿像夏夜的流星,是岸边露伴最喜欢的景色。
“但现在你是我的Alpha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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