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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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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子虽然唱得热闹,也不比台下那些官夫人们的闲聊,来得热闹,众官眷瞧见锦茵随丫鬟带领走进内院园子,私底下就开始议论起来……

皇太后指婚都是嫡女配公孙侯爵,嫡女当侯爵妾室,头一份……

小侯爷与南疆妖艳女子共骑过街……那些事,传得绘声绘色,有些人甚至有意无意的让她听到什么……

锦茵低头冷笑了一下,用绣帕虚掩一下嘴角,然后若无其事般认真的瞧着台上《五女拜寿》,正唱到三女儿和女婿邹应龙贫贱夫妻来拜寿,杨夫人不悦正赶他们出府……

这些侯门贵妇,话说得虚虚实实,无非想看她的反应,她能有什么反应?太后指婚,这是事实。与美女共骑也是事实。再添说的其它,那就由她们短嘴长舌,说道去罢了。

萧太夫人由丫鬟领着,从偏厅出来,再绕过假山,从后面雨廊来到内院,刚到此处,正好听见背对着她的工部寺中邱家二夫人聊萧璟宣调戏南疆艳色女子的桥段,其它人听得羞惭讪笑……

正对着太夫人方面的几位太太,瞧见她走了过来,连忙使眼色,几个夫人都不约而不同的起身给太夫人行礼,萧太夫人颔首客气,便落座在御史姚太太旁边,在座的几位面面相觑,一时场面颇为尴尬。

萧太夫人早年间的威名早有耳闻,扛过刀,杀过人,杀伐决断,毫不含糊……

“在座的各位,平日里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家太太,擅长的应该都是一些治家管账,调教下人的本事,没想到,今儿聊起这些桃花轶事来,也是眉飞色舞……”

太夫人边说着,边把茶盅端起来,轻轻吹了吹,抬着扫了一眼四周,抿一口轻轻放下,摇着蒲扇,似笑非笑,朝在座的几位看去。

其中主妇,方知刚才有些失礼,萧太夫人诰命在身,又是一等侯爵太夫人,哪怕她们主家瞧见了,都须行礼。不是凭几位后宅妇道人家可议论的。

刚才那几位连忙起身,红着脸,趋步上前曲身福礼。

萧太夫人侧眼扫了一眼,没搭理这些,直径走向廊亭那处。

御史姚太太与太夫人走得相对近些,对太夫人笑了笑,“……我是好久没见你说话这么呛了,至于这么生气吗?你瞧瞧那儿,看戏都入了神了!”

两人眼神都朝锦茵那桌看去,只见她还合着拍子,饶有兴趣。

萧太夫人暗想,完犊子,白交代她了……

太夫人扭头好奇的眼神,看着御史姚太太,俯身靠近些,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也想八卦一番?”

御史姚太太掩住笑容,用蒲扇遮挡半脸,轻声低语:“去年小侯爷平叛南疆时,与此女同处一室,近两个月有余,时常在营帐里,几日不出来……”

说到此,瞧了一眼太夫人,见她面无表情,便接着道,“这事在京都传开了,听说这女子医术了得,由你家小侯爷入股,在廼子街那里,给她开了一家医馆,专治妇科疑难杂症。”

萧太夫人蹙眉,听着御史姚太太说得这么具细,“这些,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御史姚太太朝刚才那处掳嘴,“有她们那长嘴舌,只比刚才说的更精彩”。

见萧太夫人紧眉不语,继续道,“上次我还让身边的丫鬟去这医馆求方子来着。”

“你怎么了?身子不爽利?”

“暑气上身,身子感觉软棉无力,只是不巧,她去远门了,不在京都。”

“当真?可我瞧着你是去看热闹的?”萧太夫人有些生气,在她面前展示她刻意握紧地拳头。

御史姚太太哈哈笑了起来,“求医是其一,但很多官太太就是冲着瞧这个人去的,你想想呀,小侯爷年纪轻轻就是威远候府的当家侯爷,又仪表堂堂,反正她们都想看看能入小侯爷眼的人长成啥样,她们都在猜,将来正妻呢?还是和那位一样也是妾室呢?”眼神朝那方正看戏的那位。

萧太夫人无奈摇摇头,萧家并不无意在京都城内招摇,结果谣言还是围着萧府转。

“……你猜这人去哪里了?” 御史姚太太带着几分戏谑的表情问道。

两人对望了一会儿,轻声说出同一个地名,“营州?!”

萧太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璟宣的人品,他是信得过的,她好奇的是什么样的女子,如此不顾礼法,不知廉耻,千里寻人,想必京都城里的茶楼里,都拿萧家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御史姚太太见太夫人沉默不语,这时,下人送来戏册子,请两位点戏,这时候哪有心情听戏呀,便客套几句,打发了下人。

蒙老太太从花厅正门出来后,便安排下人盯着萧太夫人,生怕她绷不住,不吃寿席就回去安排送信,那样对蒙家来说,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瞧了半天,她除了愣了会神外,也没觉得不同,便在众人祝福声中,热热闹闹地把儿子交待的事办成了,总算舒了一口气,这寿宴办得……

待到席面结束后,俩人才姗姗然地上了马车回府。

“……是不是你已经知道璟宣的那些传闻了?”

“回太夫人,妾身当逗闷子听了。”

“哦?你就没旁的想法?”

“回太夫人,妾身曾听过一个典故:萧何为了让刘邦放心他没有造反之心,在关中,但抢夺民女钱财,等刘邦一入关,百姓纷纷来告状,这时刘邦心里很开心,这种人只会成不了大器,就放心了萧何,而当时功过于天的韩信却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最后招来杀生之祸。”

太夫人一脸惊讶,心里十分赞赏此言,默默打量起她来。

“妾身曾在街上见过小侯爷与那女子共骑的情形,士兵们从南疆长途跋涉而来,却一脸正气,身姿矫健,步履整齐,这样的队伍一定有一是严明律己,管教有方的主将。”

听她娓娓道来,想着往日里,她举止得体,眼神平稳思维缜密,条理清楚,看来平日里是小瞧了她。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把蒙越的消息,传给远在营州的璟宣。

一到侯府,萧太夫人立马让吕晁来正堂,锦茵想着不便进入正堂,便从次间侧门出去。

这时,吕晁正快步走进来,见方锦茵站在一侧,片刻疑虑。

萧太夫人突然开口,“方姨娘,你且听听。”

吕晁领会,快步上前拱手服礼,问道:“太夫人,可是在蒙府,听到什么?”

萧太夫人是毕竟上阵杀敌之将才,切中要点,直言传话,“是蒙越的意思,他发现布政使右参政梁远程,上表给皇上,捏造事实,谗言璟宣功高盖主,南有南疆老兵拥护,北有营州在手,颇有反骨之势。”

两人一听都一惊,‘拥兵自重’‘反骨’其中任何一词就够定死罪。

萧太夫人来不及卸下珠翠头面,食指轻揉太阳穴,思忖后,道:“如今璟宣领命在营州整顿,紧接着又派督察御史去督办;当时,我就觉得有些蹊跷,好好的怎么就要去督办了?”

“太夫人,事不宜迟,我尽快派人去一趟北营,要把朝堂中的情影告诉小侯爷,让他小心北营那边的背后黑手。”吕晁说出他的想法。

吕晁一直跟随老侯爷多年,一人背着老侯爷从瘴气林里走出来,如今是侯府的总管,忠心无二。

“吕晁,你立即北上营州。”

吕晁领命,正准备退出正厅,“不可,太夫人!”锦茵屈身上前阻止。

吕晁转身停下,疑惑看着太夫人。

萧太夫人在回程的马车上,大概了解方锦茵也是一位心思细腻之人,兼听则明,直接问道:“为何?”

锦茵看着这位吕晁吕总管,在最紧要关头,太夫人直接找他来商议,看来是一位极其可信任之人,“太夫人,妾身愚昧之见。”

太夫人看向站在一旁的锦茵,一双眼睛似乎一直思考什么。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说。

“太夫人,妾身认为不应该派府里任何一个人去北营。”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为何?!”

“太夫人,您从蒙府得知消息后,并没有马上回来,而是吃完了寿宴后,才与众人离席回府,想必您也是不想让别人查觉到您的慌张。”

太夫人看向她,小小年纪,如此细心分析。

“虽然不知道吕晁是位什么样的人物,但不管重要与否,妾身建议由太夫人直接向皇上请旨北上,妾身听说二爷萧璟远任职青州,那由太夫人您亲自北上探亲二爷,听说萧都尉之妻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侯府子嗣单薄,明着北上,比暗中进行反而更加安全许多。”

两人都惊讶的看着一旁的锦茵……

“方姨娘,您的意思是,由太夫人北上青州?可这路途遥远,太夫人年事已高,身体会吃不消——”

“吕总管,虽然由太夫人向皇上请旨北上青州,但是,皇上或某些人想牵制小侯爷的话,一定不会同意让太夫人北上。”

太夫人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明修栈道,暗度成仓,若真是有人做局,是不会让侯府任何人北上的。”

锦茵朝吕总管看了一眼,抿了一下嘴,犹豫片刻,缓缓道:“当下,侯府任何北上之人,都会被嫌疑。既然能扣上这么大的罪名,想必对方手中也有五六分的把握来控制局面。”

吕晁毕竟是老侯爷的得意将士,敏锐的观察出,一位深宅小妇人,为何有如此深思;不由得也慎重问道,“方姨娘,您为何由此肯定?”

锦茵思忖片刻,缓缓道来:“之前的事,妾身也是坊间听说,据说当今皇上还是太子时,与小侯爷一同在太学府求学习武,老侯爷也很喜欢这位当今的皇帝,所以在先帝驾崩后,力排众议,与张茂辅张尚书一起,辅佐太子登基。”

说到此,锦茵内心坎坷不安,若实话说出来,会让人认为她亦背人诟病的小人之为,可若不坦然而出,吕总管就一直在试探和怀疑。

萧太夫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娇小弱女子,她父亲曾任职兵部职方清吏司主事,看来她没少在她父亲身边习读兵书和制衡之术。

打进府里来,她有意无意避其缺项,从不展现女红。倒是其实闺阁女子不绡玩的,她倒是门儿清……

瞧着她表情扭捏,估计内心在盘算是否合适宜,太夫人笑了摇着头,原来抬进来一个诸葛……手一扬,示意她说下去无妨。

锦茵得令,便上前继续说道,“文德两年,老侯爷病逝,小侯爷回老家丁忧一年,后来,南疆叛乱,他带兵南下平乱,得胜回京后,被升为内阁学士,总管朝廷军务,由于平乱有功,皇上封萧府威远侯;这就是戏文里说的:功高盖主。当今皇上,登基不久,权位不稳,而侯府是两代世袭统兵,身边的小人一挑嗦,别说是从小长大的朋友,就连亲兄弟都要防备;历史上,帝王喜欢用制衡的手段来维持朝局,如果小侯爷明白皇帝的意图,他就一定会收敛锋芒,隐藏营州的实际控制权;如果小侯爷不能领悟,一味控制兵权在手,那么皇上一定会用另一方势力来制衡小侯爷。”

吕晁内心激起万丈波涛,和小侯爷分析,安排计划,不谋而合,暗自与太夫人对眼,微微点头。

只是这时的锦茵,完全沉浸在她的思绪中,未曾注意,继续道:”妾身还有一个解释不通,皇上既然在督察,为什么要派最亲近的人过去督察?如果果断绝伐的话,应该是派一位无关联的人过去才对?”

“房周之前只是工部太史,前不久才跨部升迁至督察,我当时也想好奇怎么就升至督察了?”太夫人解释道。

“派萧家表哥过去,要么,就是掩人耳目暗中调查;要么就是麻痹朝堂中站在小侯爷这边的人……”锦茵一语中的!

那么,刘房周就只是其中的诱饵,而真正督察的应该另有他人。

锦茵猛一抬头,看着太夫人,眼睛笃定,“太夫人,吕总管,如果朝中有人确定要制衡小侯爷,那刘大人这次北上,应该还有其它人与之同行。不然,不可能派一位刚上任不久又是亲戚的人北上督察。”

“吕总管,你现在亲自去送一毡子去姑家刘府,说是忘了放一毛毡子到行囊里。”太夫人立马明白了,“顺便问一下是否真有其它人同行。”

吕晁领命,随即退出去。锦茵想着现在她也没什么事,曲身服礼,正准备退出正厅。

“方锦茵,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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