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猜出了晋楚卿的身份,建议水仙更换护行客,水仙不愿意。
“那是晋楚卿,醒礼教的晋楚卿……那么危险的人怎么能留在身边?”水行。
“这么久了也没事啊。”
“那是我们幸运。”
“我们会一直幸运。”
“可是……”
“不跟哥哥说了。”
“水仙……水仙……”
为了避免不谙世事的水仙被居心叵测的晋楚卿蒙骗,水行决定跟水仙交换护行客。
晋楚卿倒是无所谓。
河源客栈走水。
几人赶回去的时候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晋楚卿:“……”
看着熊熊的烈火,水仙身上聚出灵气。
不多时华城急降骤雨,火势很快得到控制。
衙门的人排查问题,掌柜的哭丧着脸听审。
水仙的珍爱之物都放在了玉冷匣里,完好无损,只有一些首饰衣物受到火焚。
车夫本就没什么贵重的东西,火刚烧起来的时候,他听到外面有人喊走水的声音,赶紧就抱着自己的东西边往外跑边喊人。“那时候挺多人都已经睡了,好在我白天从街上讨来了小说传记在晚上瞧,要不然真睡着了,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傻人有傻福。
车夫不仅带出了自己的东西还把马车赶了出来。
“你们怎么样?”车夫问陈言笑和晋楚卿。
“付之一炬。”陈言笑。
“化为乌有。”晋楚卿。
没有衣服便要添置,水仙买了三十来件夏装,路经奇异场走了进去。
水仙问镇店之宝,老板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锦囊。
这个叫乾坤囊。乾坤囊上有红蓝两颗宝石,可容得下一间屋子的用品。晋楚卿来时,他从没有拿出过这种东西。
水仙将自己物品放到乾坤囊里,减轻了马匹的压力。从马车里探出头,水仙得意地伸手在晋楚卿眼前晃:“看我的手镯漂亮吗?”
晋楚卿:“……”
“你一定也很想要吧,可怎么办呢,它已经认我为主了。”水仙,“好可惜哦。”
“你知道乾坤囊是用什么做的吗?”晋楚卿。
“什么?”水仙。
“人皮。”晋楚卿,“像你这样的,年轻的女人的,白滑滑、细嫩嫩的皮。晚上的时候,你可要注意些,不要听她们凄厉的叫声。”
水仙脸色一变:“你骗人!”
“信不信由你。”
“……”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水仙都在追问其他人有关乾坤囊材质的问题。
陈言笑告诉水仙乾坤囊的材质一直是个谜,一般传说是由百草之灵所制,不是什么人皮。
水仙半信半疑。
杀手堂那边已经启动了对晋楚卿的暗杀计划,自从离开华城,半个月以来他们已经遇到三波杀手了。
夜间几个人停下来准备食物。
水仙在马车里凉快,陈言笑就近守在马车外保护水仙,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陈言笑敲响了水仙的车窗。
水仙探出头问他什么事。
“……祁家的幕僚文雀,姑娘可听说过?”
“那天你照皿镜的时候出现过的女子?”
“正是,不知水仙姑娘能不能算出她现在的情况,告诉在下,她是安全还是危险。”
“倒不算难。如果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答应帮你查看。”
“……”
“你只要能像仁风之前骗我,就乾坤囊那次骗我一样,骗到或者吓到仁风我就答应你。”
陈言笑:“……”
“最近怎么回事?”破晓车夫看着被收拾的新一波的杀手,“感觉怪渗人的。”
“这些人攻击目标明确。”水行走向晋楚卿,“是你的仇家吧?”
晋楚卿:“这时候还分什么你我?”
“你……”
“哥哥——”
“我们不能再留他了,他本来是护行客,现在反而给我们带来危险。”
“真的吗?我最喜欢危险了。”
“……”
“你可知皿镜里居住着什么?”正在赶路,陈言笑骑马从后面追上晋楚卿问。
皿镜也有镜灵吗?
晋楚卿问陈言笑什么,陈言笑说妖怪。
“……”
“……”
“哦。”
晌午。
陈言笑:“你可知蚕天里住着什么?”
晋楚卿瞟他一眼:“妖怪?”
“……嗯。”
下午。
陈言笑:“你可知霄址是由何所制?”
“寒冰白玉。”晋楚卿。
“你知道寒冰白玉里寄住着什么吗?”
“……闭嘴。”
黄昏。
“你知……”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陈言笑还没说完,晋楚卿顿了顿,“……你不会是在挑衅我吧?”
“不。”
水仙偷笑,车夫奇,说今天的酒司怎么了,居然这么多话。
因为上午的时间尽被晋楚卿水行耽误,几人次日才赶到小镇。
晚上晋楚卿回到房间感觉有人,在床下发现水仙跟陈言笑。
“你们在干什么?”晋楚卿。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水仙拍了拍身上的土,“不好玩。”。
陈言笑问晋楚卿有没有被吓到。
“……如果是被你的愚蠢的话。”晋楚卿,“有点。”
陈言笑看向水仙,水仙:“这个肯定不算。”
镇上有个织糖画的,手艺精湛,好些人围观。
水仙要了朵水仙花糖画,等了半个时辰才拿到手,结果刚接到手里,没走几步路就被人撞掉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祝喆。
“我再买一个赔给你。”跟祝喆一起的虫循看到水仙的脸一愣,惊喜道:“你是……”
“你认识我?”水仙。
就在这时,一阵劲风袭来,晋楚卿手上形成保护,接下南再的剑。
南再剑身泛着紫黑色的气,糖画人群散开。晋楚卿跳到水行身边,抽出他的刀。
刀剑相克产生大的冲击波。
水行:“……”这都第几次了,他就不能自己带一把?
陈言笑也跳起来,长剑绕过南再直指晋楚卿,晋楚卿心中一惊,旋身躲过南再后,马上扫向陈言笑,陈言笑却已经收招。
“这个算吗?”陈言笑问水仙。
“……”晋楚卿刀掠过陈言笑的脖子:“你果然是在挑衅我。”
小镇上歇脚的地方只有一处,几人前后走进客栈。
垂般大旱,年轻力壮有点家底的都逃了,只留下老弱病残跟极度贫困的等死。他们想请水仙帮忙祈福降雨。
垂般之事,车夫也听过,挺严重的,他还寄过银子救灾。
“你还会降雨?”车夫惊讶。
会。但她不要。
“那个叫南再的怎么一直在盯着你?”
“大概是嫉妒我长得比他高大。”晋楚卿。
“这有什么好嫉妒的,二十三猛一窜,等他到了年纪,自然就长高了。”
“……他二十七了。”晋楚卿看了眼脸色黑成炭的南再,“你觉得他还能窜的起来吗?”
“啊?”车夫惊讶,“我以为他十几岁的……”
南再:“……”
好的,他的敌人现在又多了一个。
“我们已经拒绝过你们了。”水行让他们离开。
“大路朝天,走哪里是我们的自由。”南再。
“……”
虫循解释南再平时不这样,他心地善良,古道热肠,为人直接,武功高强,在飘晓阁很受师弟师妹的尊崇。
这倒出乎车夫的预料,祝喆:“师兄是见了仁风以后才变的,我想他们之间可能存在误会。”
车夫:“那我去问问仁风,看能不能帮忙化解他们的矛盾,仁风虽然任性了点,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现在同路,得有段日子低头不见抬头见,一直这样下去也不好。”
陈言笑闻言走过去,不甚自在地告诉车夫有关这件事他知道一些,或许能帮上忙。
“你在这做什么?”晋楚卿看了眼不远处的草丛,走到与山林格格不入的精致桌椅前。
南再:“……水仙呢?”
“谁知道。”
晋楚卿拿起桌上的一颗蜜饯填到嘴里坐下,乾坤囊真是方便。
南再:“……”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祝喆。
“你不是也同意了吗?”车夫。
祝喆:“可是这样真的能帮到他们吗?如果真如酒司所言,仁风就是背叛了师兄啊。”
“仁风不是那样的人,应该不是,我觉得可能不是吧。就算是毕竟都这么久了……”车夫, “你确定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
水仙:“有哥哥在大叔不用担心啦。”
灵族的人大多有异术,身为水仙的哥哥,水行会的异术又何止这一个。
“酒司怎么没来?”车夫。
水仙:“他去附近巡视了。”
“呀,怎么打了起来?”车夫。
“你就这么害怕跟我动手?”南再攻击晋楚卿,“六年前是,现在也是。”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晋楚卿,“趁人之危又教唆飘晓阁的弟子偷黄昏盘的人是你,不是我。害怕动手的是你,也不是我。”
“……你说什么?”
“是谁?”
“庞建吗?”两人说着动作却没一丝停顿,南再,“他跟我说他发现你携黄昏盘逃走,阻止你时被你打伤……”
“逃走?该逃的是你吧。”晋楚卿近身南再,折住他的手腕,险些夺走他的剑,“小短腿。”
南再踢开他,闪到一边的树上。
“我叫南再。”
——
“这个人好强啊。”草丛里,祝喆看着晋楚卿说。
虫循点头,完全压制着师兄。
南再剑划下去,破了晋楚卿的衣角,南再被拍倒在地。
“时间到了。”水行。
“什么时间?”车夫。
话音刚落,遮挡的草丛被南再一剑扫断,车夫被吓得蹲坐在地上:“是、是我们。”
“你们在干什么?”南再看向虫循。
虫循:“我们……只是想要弄清楚事实,帮你们——”
“啊——”祝喆惊叫。
“怎么了?”南再。
“那是什么?”祝喆。
南再扭头看到一道残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接近晋楚卿。
阴风白布,靠人的气识人的水仙瞬间认出来人——陈言笑大概不了解恶作剧的惊吓跟威胁生命的惊吓不是一种惊吓。
虫循:“不好。”
南再跟虫循往晋楚卿处赶,陈言笑特意用平时没有用过的招式,晋楚卿接下陈言笑的攻击,二人从地上打到树上。
陈言笑从树上落了下去,翻身单手伏地。晋楚卿从树上冲下,陈言笑这次没拿武器,他双手抵住晋楚卿的攻击,一阵灰尘弹起。
南再虫循赶来,晋楚卿扯住陈言笑身上的白布跟蒙面的面纱,南再虫循同时从背后袭击陈言笑。陈言笑被虫循撞到,踩到树枝脚下一滑,往晋楚卿身上倒去。
认出陈言笑放松下来的晋楚卿被陈言笑扯到衣服压倒。
水仙几人拿着火把过来的时候看着晋楚卿衣衫半解弱小可怜的滑稽一幕。
“……”
“哈哈——”水仙愣了愣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几人也忍俊不禁。
“滚。”
晋楚卿一脚蹬开陈言笑。
这误打误撞也算惊到晋楚卿了,水仙同意帮陈言笑看看文雀的状况。
水仙告诉陈言笑文雀无性命之忧。
“确定她性命无虞吗?”
“起码这次可以保证。”
——